有，不疼也不痛，只是有一空落落的寂寥，此后每一次回忆起, 都会觉得冷。

    剜剥骨一般的冷。

    他知，其实认真算起来，是自己对不起霍朝朝。

    幼时那段黑暗的经历，他已经记不太清晰。那些肮脏的，暗的，难堪的回忆，都被他丢给了霍朝朝。

    他们本来是同一个人，但是又被自己生生剥离开，把自己难以承受的痛苦与绝望，偷偷都丢到另一个灵魂上，自己得以遗忘，可以息，对方却无时不刻不于难熬的噩梦之中。

    是他自私。

    这么多年，他们同骨同血，好似一个人，却又不像一个人，相伴着度过十几载，是比双胞胎还要亲密的关系。

    在霍星星心里，倘若人真的要分个先后，那么最重要的那一个一定是霍朝朝。

    接着是母后。

    最后才是林菀。

    他恨霍朝朝，却又抵消了大半的恨。

    就像母后，倘若是母后在他离家时把林菀佛堂，他会恨母后，但也会抵消那大半的恨。

    所以他给了曲姝甯锦衣玉，尊贵又安稳的一生。

    可是给不起了。

    他的男女之，通通都在林菀上，对于这个女人，只有冷漠和厌恶。不想和她说话，不想碰她，甚至看见她都会想到林菀失望的眉。

    后面半生，他是在山林度过的。

    正对着那座佛寺，和林菀望着同一日，又受同一月落。

    一生寥寥。

    ......

    .

    “霍朝朝，你怎么突然没声儿了？”

    少年皱着眉，在一棵树前停来，心一片寂静，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又睡着了。

    “我只是在想，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这么鲁莽的，能在这刀剑雨林中活多久。”

    “你不在了？你为什么会不在？”

    霍星星觉得有不安，

    “霍朝朝，你今天为什么奇奇怪怪的，老是说些没影儿的话。你死了，我不也就跟着死了，还能活多久。”

    照霍星星的理解，他们是同一个分裂来的两个灵魂，其实细究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当然得是一起死的。

    但是霍朝朝知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