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楼，右手边是低矮的绿化带木丛，因空间有限，沿路未见一棵大树，让习惯了贴着树走的小伙伴们有缺乏安全。

    忽起一阵风，得宋斐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定了定神，他才发现，已到了致远楼后。

    上次他在这里时，还盘算着如果直到毕业都考不过四级怎么办，戚言忽然约他一起吃饭是要嘛，任哲能不能在外语学院也给自己捞着一个女朋友……

    而现在。

    地上不知谁吐的，一片狼藉；旁边的木丛有明显踩踏过的痕迹；“小草亦有命，君足留”的牌被人从土里来，又随手扔在一旁，牌上染着血迹……

    一个月，恍如隔世。

    一直像小跟班尾随着他的维森自再度启程就开始翻从宿舍里带的书包，这会儿总算翻到了想要的东西，忙递给宋斐。

    赠与者牢记不能声的班训，于是一言不发，腾地把灰护腕怼到宋斐面前。

    宋斐还沉浸在回忆里，加上距离被袭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手腕也缓得差不多，疼痛基本消失，于是看见这滞后的“装备”就有发愣。

    维森还在锲而不舍，护腕快怼到宋斐脸上了。

    宋斐连忙躲开，这叫一个心累：“你还是说话吧，小声就行。”

    维森呼一大气，显然憋得不轻：“扭过一次就容易扭第二次，护着没病。反正我有的，这个放包里也是闲着。”

    队友持好意，宋斐也不再矫，接过来快上。虽然有不大习惯，但多了一层东西的手腕再动起来，好像是没那么脆弱了。

    又是一阵风。

    宋斐把上去的袖放来，盖住护腕和随风乍起的一片疙瘩。

    咣——

    突如其来的响像在耳上炸开一般，轰地一。

    走在最前面的戚言猛地定住脚步，宋斐慢半拍，撞到了他上，结果一秒，他就僵在了那里。

    不只是他。

    所有小伙伴都像看见了杜莎，僵石化。

    那是一个楼的人。

    空坠落让他的瘪去一大半，脑浆迸溅，混着鲜血，四肢以极其诡异的姿态扭曲，更多的不同于丧尸的鲜红血从他淌而，染红了柏油路面。

    带着夜风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唰啦”。

    众人不约而同抬。

    一张卷正乘着风，悠然向飘落。

    不用看也知那卷上肯定有印刷的试题，没准，还可能有手写的作文。

    可等到真的去看它，只一片雪白，浮在暗夜的背景里，像这世间唯一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