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东西。”胡雪月将右手虚压向桌面，“你不能把他们看得太重，不然你也要变扁了，这不好。”

    顾一铭心里有些不同意。他不善言辞，皱着眉想了半天，才终于找到合适的表达：“粉丝这样的统称，也是把作为你粉丝的每个人都扁平化了。”

    胡雪月打了个响指：“没错儿。但是这件事儿啊……这么说吧，我不认识的才是粉丝。我认识的，就算原本是粉丝，现在也不是了——得叫朋友了吧。”

    顾一铭将这句话咂摸片刻，问：“这样公平吗？”

    “公平？”胡雪月很惊奇地重复了一遍，笑起来，“铭儿，你不是粉丝的全世界，粉丝当然也不是你的全世界。这才叫公平。了解是个循序渐的事，你能一天跟一个人上朋友，就得一百天跟一百个人朋友。有时候吧，你一场选赛没打好，教练都没说什么呢，立即就有人给你留言，说你膨胀了。人家多恨铁不成钢呀，多义愤填膺呀，昨天还自称真粉，今天就转路转黑了。不止这，还有人脑补队里斗大戏给你抱不平呢。说公平，这能公平吗？嗨，都不是事儿，不要混淆位置，不要影响自己。”

    顾一铭觉得胡雪月的话听起来非常有理。虽然有理，他却不想这么。顾一铭想影响方晓，也很愿意被他影响。正如胡雪月所说，认识方晓之后他们就不是粉丝和偶像的关系了。他怀疑方晓可能是个假的粉丝……他们是朋友吗？

    顾一铭觉得，这个结论还不能随便。

    胡雪月走的时候跟顾一铭说：“铭儿，你最近的话比以前多多了，好的。人都需要沟通，沟通才能懂。哪有天生就在你里的人儿呀？还是得见天儿地聊吧。”

    顾一铭想，他说得多吗？全程他还没说满五句话。

    但他仔细回忆便发现了区别：刚刚他的每句话都是在积极地寻求，跟以前边听边神游的谈话确实不一样了。连方晓都没法理解，顾一铭于是知他不能对别人有过多的假设。别人不懂你是应该的，懂你才是难得的，他们没有尚的义务，也没有理非得合你的矫。你得自己走去。

    晚上顾一铭跟方晓聊天，跟他说起胡雪月，想打了一大段，还没发去，便看到了方晓茫然的回复：谁？

    顾一铭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方晓这个“谁”是字面意思上的询问。他以为方晓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提示说：上一届奥运，女25米运动手枪的冠军。

    方晓打了一行省略号，弱弱地表示自己不关注女队，尤其胡雪月拿冠军还是方晓看击之前的事。

    你等我百度。方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