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从脚，到，到腰，到肩，到颈，到持枪的右臂，到发力的右腕，到握枪的右手，到竖直放置在扳机外的指。

    气步枪界的知名文青，天才选手Y曾经有过一个理论，他认为竞技击运动员是在驾驭枪，而不是被枪使用。运动员不是枪托、枪架——不是枪的一分。本着这个原则，他在比赛规则允许范围对他的枪了很多改。但这便宜仅属于能自由调整重的气步枪。在气手枪，你的枪是Morini，你就是Morini；你的枪是Steyr，你就是Steyr。准度、扳机重量、枪重量，这些可选范围都限于厂设定，能定制的仅仅是一个曲线合适的握把。

    除此之外，在杯赛里，10米气手枪的靶位度是固定的1.4米。气手枪的后坐力对同一支枪是固定的，弹弧度对相同场地和相同室温对条件也是固定的。击比赛如此死板，唯一的变数是人，是观众和运动员。除了国际联的规则，没有人能纵观众，那么顾一铭能调整的只有他自己。

    和枪在一起，他可以那么大，可到来他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还剩34秒。顾一铭并不急于举枪。他宁心静气站在原地，低看自己的枪。有些运动员在击发结束的比赛间隙会去看靶位，作为调整绪的手段，顾一铭一般是看枪。这是刚开始练击时养成的习惯，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湖州的击馆，墙上挂着一张不知谁打印的《之》。

    “有之,必成滥。无之,方成。”

    少校的击队教练是省队退役的运动员，年纪不大，说话很有意思。

    “明白吗？就是说，你特别想打好的时候，反而打不好。啊？你说什么？当然不可以想打不好啊！”

    刚到浙江队的时候，祝海波在击馆迎接这一批新队员。选赛的成绩被他撕成碎纸，祝海波说，每一枪都是崭新的。

    “不能在意自己的环数。你太关注它，重心就会变，注意力会投向靶而不是击姿态。看靶有什么用？你能代替弹去飞吗？”

    国家队秦山是顾一铭遇到过的所有教练里最像运动员的。他曾无数次站上领奖台，对比赛的理解更甚于现役运动员。他不曾要求顾一铭去什么，因为他知，他想要的状态都是无法被要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