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化为大的浪，在乌开之前，就铺天盖地一般冲上了祭台，堵住了乌的，哪怕乌已经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去听，也是一样。

    告诫自己不去听是没用的，因为这些人说的，和他心的想法一样。正是如此，才能如此轻易地让他动摇。

    ……他，真的是那仁可汗，和今天去见的那个坟墓主人的儿吗？

    他很多次见到过姆妈目不转瞬盯着他叹息，也很多次在夜惊醒时，听到姆妈小声哭泣，那个时候，他最多以为自己父亲是个负心汉。从未想过山后，等待他的却是这样的“惊喜”。

    五陷雪白的混沌，乌知自己开说了什么，不过他自己和祭台面的人一样没有听清，他慌张地左顾右盼，能看到的只有如野兽一样张大嘴犬齿的人们，直到——

    ——直到一阵净的风突如其来，虚虚将他环绕。

    这仿佛是迎面泼来一桶冰，瞬间让少年清新了。

    乌抬起，看到了属于大安国师的风灵在他盘桓，这真是一只丽的天地之灵，淡青的羽和尾翎淡化在风中，叫声好似咻咻，就像在轻笑一样。乌看着它，直到重新找回的觉，才将视线往移。

    黑夜里本分不起大地和城墙，也看不到塔楼，但是乌觉到了大巫的视线。

    他突然冷静来了，一颤抖和停顿也没有，开说话。

    “赫连昭那图承认我这个外甥，你们确定能否认我？”

    乌说这句话时，声音不大，但是风灵在他懒洋洋一拍翅膀，将声音送很远。

    少年的选择是正确的，赫连昭那图的名字让祭台再一次安静来。乌和这些人对视，突然伸手往人群中一指，指向一个着酒槽鼻的大汉，“你刚刚说谁是你儿？”

    被从人群里揪来的大汉张了张嘴，猛地往一蹲，将自己淹没在人山人海里。乌没他，他只是随便找个话题拖延时间，好让自己想起上台前乐省说给他的词罢了。少年竭力瞪大睛，尽所能地以凶狠的神扫视一圈，终于想起自己说到哪里了。

    “云屏……彩云之乌珠的城墙上，挂着的依然是我赫连氏的白雕旗，这个城市，也依然是赫连家的人说了算！”少年吼，“现在，每个人回到自己的帐篷去，趁着冬祭日的庆典还未结束，我会赦免你们的罪行！”

    很多人意动了，但还有更多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