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师傅领路，恐怕也很难唱到秦梅香那么红。秦老板是祖师爷赏饭吃。

    他倚在门上，笑眯眯：“三小新了一个西洋菜馆，听说汤和心都得很地。难得今日有空，一块儿过去尝尝？”

    秦梅香伸手掰了掰小玉蓉的胳膊，淡淡瞥了他一：“我今儿要回科班听师傅说戏。”艺多不压，他到现在还在和曹家班一位上了年纪的师父学戏。

    小玉蓉由着他掰，有讨好地说：“秦师父都这么红了，怎么还……”

    “我不是你师父。”秦梅香声音轻轻的，手却很有力，掰得小玉蓉哎呦了一声。“我太年轻了，不能收徒弟。和你说几句，一来是有曹家的人在，二来是你确实是块好料。等你将来了，另外再拜个好的师父，才是正路。”他这话说得很直白了，就是不怎么看好和班，提醒小玉蓉给自己早打算的意思。他们唱戏的，要红了才有底气。要是一辈个没人看的小戏，一辈也就烂在草台班里了。

    小玉麟在他们边压，闻言有儿踌躇地开：“秦老板，那我呢？”

    “和他一样啊。”秦梅香很和气，冲他有怜地笑了笑：“只是除了唱念之外我没什么能提你的，你走的是武生的路。”

    虞冬荣瞅着小玉麟脸上窜起了一层薄红，顿时十分吃味。这小崽怎么回事儿。昨儿晚上怎么都像个死人似的，这会儿倒乖得跟个兔一般。

    其实少年人见到钦慕的对象，难免有几分羞赧。这是人之常，并不一定有什么旁的心思在里。虞冬荣却不知怎么的，觉得很不是滋味。这院里的一个两个都亲亲，就是没人搭理自己。

    他拖了声：“梅香……”

    秦梅香终于回看了他一：“这几日确实忙，你要去了，代我向三小问好。告诉她个月在永安大剧院演玉镜台，我托经理给她留好了票。”

    虞冬荣终于觉不对劲儿了。秦梅香今日是真不想搭理他。想来是因为虞少爷在他家里睡小戏，惹恼了他。秦梅香和小玉蓉他们一样，都是在野戏班里遭人凌辱着大的。同病相怜，自然对虞冬荣没了好脸。

    虞冬荣想通了这一，也有儿后悔。后悔不该在主人家底这事。虽说他心里其实并不觉得睡戏本有什么不对。

    他有儿没神：“那我回去了。你几时上戏，差人告诉我一声儿，我定几个篮送过去。”

    秦梅香见他神，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七爷什么其实不到自己来甩脸。平心而论，虞冬荣在他们那个阶层里，已经是很面正派的人了。他气和缓来：“不用破费啦，你肯来听戏我就知足了。”说着招呼徐妈，让给虞少爷带儿新的松仁枣泥饼和雀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