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锣鼓开始了。叶小蝶却气定神闲地坐来，开始一样一样摆起匣里装油彩的小铜盒儿。

    秦梅香一想到他当年是怎么对虞冬荣的，就有儿心里犯堵：“叶老板，少说两句吧。”

    叶小蝶在旁边大皱其眉：“戏服，戏服不要了？”

    原本白净的上，血痕错，有的结了痂，有的还是血淋淋的——全是鞭痕。

    秦梅香什么都明白了。他从前听人说过，院里偶尔会有这变态的客人，以折磨人为乐，把人玩儿死的也有。

    秦梅香看着戏提调脸上的汗，无奈：“叶老板既然瞧得上，拿去用也无妨。”

    秦梅香慌忙把小玉蓉扶起来：“怎么了？有事儿慢慢说。”

    秦梅香顺着指引走了个化妆间，看见叶小蝶正抱着手臂皱眉站在那儿，不耐烦的：“别哭了，给你喊去了。”抬看见秦梅香，一努嘴：“喏，来了。”

    叶小蝶冷笑一声：“自都难保呢，还有功夫护着个累赘。就你们这，活该受气。”说完推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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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梅香难以置信：“他……”

    小玉蓉了鼻，没忍住，又哭起来：“他打我！”

    天气炎，旦角儿这戏又吃重，他唱得嗓直冒火。了台几乎讲不话，急急把小窦怀里的茶壶拿过来，喝了老大一才缓略微缓过来些。还没等把茶壶放呢，就听见有相熟的伶人着急忙慌地叫他：“秦老板，你有人找！”

    秦梅香看了一他那个跟包：“先等我把妆画完了的。”

    小玉蓉噎了几声，混不清地呜咽：“我……我不想陪人……”他哭得直打嗝，秦梅香还是很快把话听明白了。吕之和名要他，小玉蓉不乐意，郑班主也为难。去求了许多人面，可都表示不了，连和班的靠山瑞王爷都不。人家有杨银仙，本不在乎什么小玉蓉。郑班主实在胳膊拧不过大，就把他送过去了。

    那跟包收回手，忙不迭地谄笑了几声。

    他瞅了瞅搂着小玉蓉低声安的秦梅香，不屑：“多大儿事儿，谁没经过这个呢？”

    旦角儿总是免不了这些事。叶小蝶无趣地看着小玉蓉：“让你陪就陪呗，又不会少块，正好还有人捧着。”

    叶小蝶冲跟包一抬：“那我就谢谢秦老板了。”说完，狡黠一笑，神采飞扬地上台去了。

    秦梅香定睛一看，小玉蓉正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泣。他大惊失：“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他慌起来：“除了打你，还什么没有？”

小气的人，但真问到上，还是犹豫了一。

    小玉蓉看见秦梅香，好比小仔看见老母，一脑袋就扎秦梅香膝盖里：“秦老板，你救救我，我要没法活了……”

    小玉蓉搂着秦梅香的脖，哭得更大声了。秦梅香抚摸着他的背，目光落在小玉蓉手腕上，突然脸一白。他急急把小玉蓉的袖上去，睁大睛，半天没说话。

    左等右等，总算在中轴戏结束前把搭戏的那位等来了。台上没什么好说的，老本戏，只要是个角儿，都不会唱得太差。不过毕竟不是常在一块儿搭戏的，为了不显得故意压人，秦梅香不能像平日里那样放开了嗓唱。这样是拿着分寸来，反倒比往日要累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