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看起来要崩溃了，跟疯似的。

    苏先生猛然甩开妻的手，伸着手指颤抖的直指苏岩，暴如雷：“你要什么！你到底要什么！你要杀了我是不是？老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看着我？我他妈是杀你妈了还是杀了你？不准看！”啪一，一掌狠狠打在苏岩脸上，手心顿时沾满了血。但他觉得痛快，一掌挥过去，苏岩就没法瞪着他了。再那样看去，他会控制不住，恨不得蒙住那只睛，剜掉那只睛。

    摔在地上的后妈气急败坏爬起来，红着睛怒骂：“你个老鬼别迁怒我！看看你窝样，你到底是来教训儿的，还是被你儿吓唬的？一个兔崽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白当爹了。”

    苏先生仿若未闻，他用发蜡梳得光整的发早已凌，得的西装歪歪斜斜挂着，急速起伏，气吁吁得几乎休克。他好久没觉这么疲累了，像被车碾过，发颤发直打飘飘。他有一刹那忘记自己在何，对面的人也不是他儿。他血腥黑暗的战场，他是一个年迈的老兵，而对面站着一个如同厉鬼似的恶，恶冰冷的神直勾勾盯着他，随时可能收割他的老命。他害怕，他失去冷静，唯有先手为才有一丝胜利的希望。

    “别盯着我！”

    “别看我！”

    苏先生周而复始的重复这句话。

    “老苏……”后妈忍着诡异的气氛扶住一崩溃的苏先生，这么一会功夫，苏先生几乎成烂泥，像衰老了十岁。

    后妈抬小心翼翼瞄了苏岩，仰面看到的是投影的黑发，半张脸被染得血红，沾了血的嘴诡异的扬起，在笑，苏岩在笑，满白森森的牙，血哗啦啦涌他的嘴，瞬间将白牙染得通红，血滴滴答滴答淌而。

    “啊——”后妈吓得惊叫一声，连退三步靠着沙发大气。

    疲的苏先生慢吞吞抬起，看见苏岩恐怖的脸孔浑一哆嗦。他没法动作，只能睁睁看着苏岩近他，一步步近。那张血脸凑到他面前，他闻到了郁的血腥味，呼几乎快停止了。

    “爸，为什么不给我收尸？”

    如夜的低语，似鬼魅的怨诉，那声音轻轻的，却萦绕在脑海，到死都无法忘记。

    苏先生吗……我们是警察，您的儿苏岩……死于……请尽快……认领遗……

    “为什么不给我收尸？”

    苏先生控制不住的激烈颤抖，冷汗涔涔的，如梦非梦的话语，是他非他的人。

    “我叫你爸，你养我，也疼过我。你骂我，教训我，打我，那都是你的资格，你有那个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