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氏亲自来看过后，并没有说什么，许是见她脸红，蜷缩在被里的模样太过可怜，倒是给她挪了一净透气的房间，还派了一个年轻的婢女照顾些汤药。鬼谷中人向来通药理，所以请了疾医查看病后，便抓取了对症的汤药。

    彼时年幼，若是现在的她一定明白，那清冷不可测的眸光，是发自心的憎恨与厌恶。更不会再怀着孺慕年哥哥的心思，终日里缠着他陪着自己在山谷里玩耍嬉戏。

    莘老的弟中自然便有人振臂一呼，号召赶走这险狡诈之辈，扶植起莘家孤女，将来再替她寻一品德兼备的赘婿，撑起云梦山基业，不至于辱没鬼谷的名。于是不断有人在这个十二岁的女娃耳旁叮咛着提防王诩竖之言，却远没有顾及到一个看着要连失父母孤女听了这番话语后，是否能承受得住。

    那时，每当王诩现在莘的面前时，一向与他亲近的女娃如同起刺河豚一般，冲他哭喊着为何不让她见父亲。而那时刚刚脱了少年模样的男人却静静不语，只任凭着莘哭闹，甚至咬破他的

    那时的她绝不会想到，就是这个看似宽和沉稳的少年，在未来的日里，只需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折腾得她昏昏沉沉，缠绵于病榻之上。

    莘看着红圈的婢女，微微笑：“启儿，原来你也来了。”

    第10章

    昨夜的冷沐浴，见效奇快，加上盖着的被泛着气的缘故，久未曾生病的她，竟连夜发起了烧，若不是被人发现得及时，只怕是要烧得意志皆无。

    启儿早就习惯了莘每次避重就轻的回答。虽然名义上二人皆是婢，可是启儿一向是拿她当半个主看的。

    不过那人倒是一直没有面，听说携着新申玉外访友宴饮去了。这让莘的心再次彻底放松了来。

    可是旁人却看不过，那个派来照顾她的小婢女乃是一位故人，便红了圈，颇有些怒其不争地：“莘，原本都好好的，为何又要逃，惹怒了谷主，现在他这般待你……以后你的日可怎么过啊！”

    那时，她是鬼谷莘家唯一的独女，习惯于被众人围拢厚，可是只有王诩似乎不与自己亲近，可无人时，又会以一难以读懂的的望着自己。自己便是犯了拧劲儿，倒是与这位王家的小哥亲近得很。

    当时谷的大半人事尽落了王诩的手中，一个贱籍的家，却一步步心布局，不断安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妄想在家主病故之际上位，这与谷外诸侯间的弑君篡权有何区别？不忠不义，人人皆可唾弃。

    看着莘倦倦病容，似乎又清减了些，明明已经快要十八了，倒显得减了几岁一般。不由得勾起启儿的回忆。

    那时的莘远没有现在这般沉静敛，小小的女娃，哪里有那么多的？总是会半夜偷偷的啜泣，哭得她也跟着难受，想起了将自己卖掉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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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她被调拨来到莘的边照拂时，也不过十岁，而莘当时十二岁，偏偏瘦弱得好似比自己还小。彼时莘因为心痛妻离世，心病成疾，药石枉然，看着便要不行了。许是怕自己的病容吓坏了唯一的女，总是由人带话不让她靠近病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