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话。

    「柳齐，你真的跟一模一样……但如果不能试着自己柔的一面，你又怎么会期盼别人对你温柔？」

    斜过车、准备倒车停格，柳齐没应话。先把车停到位，接着双手才离开方向盘。

    他转向十四，即使看不到，本能的直觉仍让十四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天晓得柳齐又在想什么。

    「不然你希望我怎么？」

    十四哑然失笑，但柳齐这句话，又岂止可笑而已？说来他也许没有资格批判柳齐，那名女曾也温婉，不过是竖满的刺使得旁人靠近不得。

    为什么那么傻？又为什么那么……害怕？若果真脆弱至斯，除了武装以外难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走投无路。将近一年前柳齐说起自己的事，他以漠然的语气把他弒亲的家人称作「那女人」、和「那男的」。然而那依然是个恶梦，他对着自己的肩开枪，若被批评也许便能先一步痛楚。

    如果能好好地生活，谁想作刺猬？可来不及了，对这个人好，不可能。

    「我说我还想看看天空，你就会把我放去？」

    十四当然知自己这个问句同样扎人，反正他一都不关心柳齐的想法。最好互相折磨直到两败俱伤，那才是适合如今他们的剧本。

    柳齐没回答，只是顿住了正要把轿车熄火的手，想必他也无话可说。

    章之贰拾柒　繁星夜

    章之贰拾柒．繁星夜

    １．

    那晚后来的一切，全超了十四的预想。

    柳齐把车再度开停车场，一个字都没解释。他多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路，从平坦的路面开上崎岖的陡坡，而关上车窗后，十四便什么也听不来。

    有短短几分钟，他以为自己会死在今晚。车里的沉默把所有的可能都保留了，他并不惧死，只是安静地等。

    「车了。」

    柳齐拐过一个弯、停好车，他说这句话，十四才慢慢地将布条拆来。柳齐先一步了车，在车外上一支烟。时间是晚上十一半，十四打开了，看向车外，呆住。

    他们在郊外的半山腰，轿车停在路旁，贴着一杂草至膝盖的平台。四周很暗，远闪烁着荧光万的城市夜景，上是无垠的夜，洒满天穹的星与人间的灯火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