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家。”

    (2)

    天渐晚，从车窗往外看，稀稀落落的雨线被渲染为淡淡的黄。

    顾川一边开车，一边问：“你是大连本地人吗？”

    叶真裹着顾川的淡灰羊围巾，显得脸颊更加清瘦苍白，朦胧的车窗映他带着困意又有茫然的睛。

    “不是，”他说，“我家在旅顺。”

    顾川扭看了他一，只看到他密短发的一耳朵稍：“那我现在把你送去……？”

    叶真不知怎么形容他和玄鳞一家人的关系，半晌说：“养父母家。”

    顾川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声音沉沉的。

    他平时少言寡语，又习惯于在位上发号施令，不是那喜打听别人家事的人。

    然而旅途漫，车厢里静默无声，满世界刷刷的雨声憋得人心里烦闷。

    半晌顾川又简短的问：“你父母呢？”

    “……死了。”

    顾川微微惊愕：“死了？”

    “嗯。”叶真回过来，把睛从侧车窗移到前窗上，盯着来回摆动的雨刷，说：“被几个日本人杀了。”

    他语气很平淡，却有的痛恨和恻然。

    顾川看着他的侧脸，有瞬间觉得很诧异。他想这个少年这么年轻，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却得这么俊秀又标致；他态度冷漠仿佛对周围的世界都保持警惕，然而又这么轻信，随随便便就上了陌生人的车，好像确信没有人会加害他一般。实在是矛盾的集合。

    顾川这么想了一会儿，开问：“怎么会被……杀了？”

    “我不知。我父母从来没惹过日本人，没有仇恨，没有恩怨。但是他们就是杀了他，还觉得很得意。我想不通人类怎么会对跟自己无仇无怨的同胞这样重手，简直就像畜牲一样。”叶真顿了顿，艰难的找了个解释：“——大概日本人天就是这样的吧。”

    顾川扭过去开车，神复杂，半晌：“我的母亲也死在一个中国人手上。”

    叶真惊异极了，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