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石。

    银钩样的月亮，逐渐变成了棕红，照得满地迷迷滂滂。石一角有蜷曲的影，抱着怀里的人。抚抚她的脸，还是温的，像睡着了一样。他知她已经死了，穷途末路之，死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背靠崖，想起初见她的时候，正是烟柳成阵的季节。那时少年侠气，鲜衣怒，一日看遍安。刀光剑影里闯的渊少主，自诩也是风多的人。可就是那天，她站在画桥上，不以为然的一，便让他心如燕，直到如今。

    他们认识好多年，一直没有成婚。他在江湖上杀伐征战，每每路过烟雨洲，都会去看她。两地相思数十年，上年初夏终于把她娶回家，她风又天真，需要最最团锦簇的背景来烘托她。他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结果竟连保护好她都不到。那么脆的人，中了箭也一声不吭，就这样默默地死了。

    刃余低，和她脸贴着脸，咙里泛起铁锈般腥咸的味，他说：“你走慢一，黄泉路上等等我。”

    只是可惜了孩，看足月了，他母亲再也没法生他了。

    他伸手抚，作最后的别。奇怪掌心里凸起一块，接二连三地叩击，像在求救。他愣了，看向绛年的脸，“他想活去……”

    绛年角一滴泪，在朦胧的月莹莹发亮。

    刃余勉支撑起来，握着手里的刀恸哭。剖腹取，多残忍的事，可是孩有活去的权利。

    “给他一个机会……我知你不会怪我。”

    他抿双，裂的上沟壑纵横，他咬牙关，把刀尖贴在绛年的肚上。

    满的伤，光了血，几次险些睡过去，只有咬碎尖的痛才能让自己清醒。

    孩取来了，是个女孩儿，那眉，隐约同绛年是一样的。

    他脱袍裹住她，她那么乖巧，大概知境遇可危，不哭也不闹。如果苍梧城里有人赶来救援，也许她能保住小命。如果不能……他的手覆盖住了她的睛，掌底两金芒没她的双瞳，待光芒散尽，除了瞳仁的颜相较别人更一些，几乎和常人没有任何分别。

    “这神璧，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你能活去，替爹爹守护它，要是活不成，丢了也不可惜。”

    他说完，叹了气。挣扎着替绛年盖好衣衫，夫妇相拥，把孩护在怀里。

    时间不多，但愿她命大。父母的尸凉透了，就再也温不了她了。

    刃余转过看向空，天是墨蓝的，这个冬天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