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说得不那么直白，但字里行间有隐喻，人手大量失，想必是因为忙于繁育后代去了。

    崖儿说不要：“司命殿里活儿不多，完了也是闲坐，哪里用得上我，娘尽吩咐。”言罢调转视线看向蓬山外的海域——那里蛰伏着枞言，一个习惯费尽心机的人，怎么能兵不动！

    “这两天夜里看见比翼凤频繁来去，是否也因为立的缘故？”她状似无意地问，“它们不能化形么？”

    青娘摇摇，“说实在话，凤凰是瑞兽，哪有瑞兽化不了形的。它们是府君，就算资质再差，只要府君替它们开了灵识，化形不过眨的工夫。可府君就是不给它们，宁愿它们像一样每年天孵，实在太糟蹋了。”

    崖儿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青娘两手抓着扫帚，挥不了手臂只能耸肩，“仙家讲究一切顺其自然，府君要它们自己修成正果。”

    崖儿怅然：“这么说来府君是个不徇私的人啊。”

    青娘尴尬地笑了笑，心看《黄帝经》都能看的人，和不徇私挨不上边。人家的飘然尘只是因为怕麻烦，随缘随缘……这两个字有时真如万金油般好用。

    崖儿有她的打算，“凤凰不能化形，凤凰台也需要人打扫吧！负责那里的杂役还在么？”青娘说不在了，她脸上浮起了浅笑，“那怎么办？娘亲自去吗？”

    青娘又是一顿摇，面使然不好坦诚自己的原形，只得糊告诉她：“那对凤凰脑不大好使，我和它们有小隔阂，恐怕不方便前往……”

    到底是怕被吃了，崖儿很谅她，“那还是我去吧。”

    青娘向她拱起了手：“有劳有劳。碧梅能用的人不多，你是中砥。找机会我替你在大司命跟前言几句，把你的名籍迁蓬山，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留在紫府了。”

    留在这里，天大的恩惠。但山里生活如同清粥小菜，偶然开胃还可以，她持不了一辈，更喜辣呛的人间烟火。

    蓬山的，在此间厮混了几个月照旧难以参透。它不是独座的山，更像山脉，奇峰险峻，连绵不绝。紫府的阙覆盖了大半，剩的便是远山远，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