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现实？到了晚年虽然奢望安度，但生于江湖死于江湖，这是所有人的宿命。

    一烟，让那团厚重的辛辣在肺里打个，再吐来时，四肢百骸有了短暂的放松。车，他坐在车里沉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隔着垂帘喊：“隐元，先去一趟城南。”

    可是影一样寸步不离的随从这次没有应他，他心里骤起来，车还在继续前行，但他到这刻才发现，外面的脚步声不知何时都消失了。他开始后悔，不应该乘车的。又唤了声隐元，抬手摘了剑。

    车碾过一块石，猛地一颠。他慌忙撑住，车终于停了，可腰间别着的折扇也到了车外。

    垂帘的隙恰好能看见那把扇，他瞪着，一片绛红的裙角翩然而至，云绣鞋踩在扇上，他听见扇骨发折断的声音，还有自己颤抖的语调：“外面是谁！”

    第45章

    外面的人自然没有答他的话，红的裙，红的绣鞋，在昏黄的灯火映照，有森的。

    亥时到了，天上一钩残月，即便是五月的节令，也仿佛散发着寒气。这是通往自家府邸的竹林小，他有个诨名，叫舍书生，他是整个渊读书最多，学问最，最不可测的人，所以他的住必须既蓄又典雅。君如竹，这些萧萧的凤尾是他彰显清贵的。以前他也有些喜它带来的心平静，但今天却前所未有地讨厌风过竹林的喧哗。

    哗哗哗——还有虫袤吊着嗓的，绵的鸣叫。这条小径又又，如果坐车前行，连自己都搞不清离家还有多远。

    裙和鞋依旧不动，他的呼渐渐变得重，开始怀疑车外的究竟是人还是鬼。夜了，难是艳鬼夜行么？如果换作平时，他可能愿意在那洁白的躯上提一行小字，然后在腻的圆上再落个款。可今天不行，他连半旖旎的心都没有。他死死盯着那双鞋，对方不动，他也不动，仿佛这样能一直僵持去，僵持到日东方。

    忽然，车外的人发一声笑，那笑声如果放在闺绣窗前，可能是极撩人的。然而现在这诡夜，于万籁俱寂时，便令人心栗栗打颤。

    他咽了唾沫，瞬间笑声又转换成了哀叹。那双鞋动起来，仅仅向前蹉了一小步，翻卷的鞋首看不见了，裙片占据了帘的方寸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