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确实闹得很不愉快。那时在烟雨洲，他们把她当岳崖儿抓起来，他对她声俱厉，本没想到会有今天。现在算什么呢，他打算为她放弃仙籍，结果她并不需要。

    他两手撑着围栏，微蜷，姿势看上去有些痛苦。

    “你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苏画看他这样，只是觉得难过，你追我赶，却连手都没有牵过。她的究竟是谁呢，当然是他。可今生的遗憾太多了，多一个他也没什么。

    她转便往大殿里去了，里面传觥筹错的乐，那个鲛王，五百年没人陪他说过人话，侃侃而谈起来简直是话痨。

    想想自己……他垂看着石栏杆上的手，手指一收，直到指尖挤压得失去血——好像确实有失格了。几千年来第一次接，混、慌张、脆弱，甚至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她这一席话，说得很透彻，没有从她中听见总不死心，现在好了，不该再有任何不舍了。

    值得庆幸的是，仙比人多了些选择，某件事或某个人需要遗忘时，不必辗转挣扎。他轻舒了气，抬起手，把指尖摁在神上。闭上，只觉脑中关于她的片段在疯狂倒退，一直退，最后连她的面目都模糊起来。结束了，再细思量，记忆里没有任何撼动他心神的存在。他震了震广袖，走了歌舞升平的鲛大殿。

    阿傍趁着鲛人们聚众取乐的时候潜去，在空空的殿群打探了一圈。传闻宝藏在鲛，可是每个地方都摸遍了，确实没有，看来鲛王说的是实话。往他们来的看，几个鲛人正托着夜明珠巡游，一切都很正常。他重新潜回酒席上，楼主向他投来目光，他摇摇，举起酒杯闷了一。

    鲛王还在诉说这些年的苦，说得沫横飞，涕泪沾襟，“要不是有这个宝藏啊，寡人不知还要被关多久。还是老祖宗好，老祖宗知寡人有这个劫难，安排了仙君来救寡人。现在仙君的这小小要求，寡人能不满足吗？喝完了酒，寡人带诸位上孤山。山上的那面太乙镜是找到宝藏的关键，要是不放心，晚上在山扎营，等到后天月上中天就见分晓了。”

    仙君：“山本君就不去了，烦请大王陪同大司命前往。这月光不知会折到哪里，上山山太麻烦了，本君现在要静养，不能多走冤枉路。”

    鲛王说也成，转而和大司命示好。大司命是一张万古不化的冰山脸，鲛王的酒杯举了一半就放了，讪讪笑：“酗酒对肤不好，仙君多吃菜。你喜海胆吗，我给你打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