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经过之前的磨合，到这时候，两人相也自然了许多，更有说不完的话题，也不觉得时间难捱了。

    楚河宽阔，船行大分时候，都是看不见两岸的。所以这日，难得远远看到岸边一望无际的稻田，眉畔便来了兴致，拉着元青坐在窗边说话。

    她脸上带着愉快的笑意。自从京之后，她上无时无刻不压着许多东西，现在离开了那地方，又是跟元青在一起，再没什么不满足，所以眉畔的心很好。

    元青也是如此。离开京城，他上那一层仿佛跟全世界隔绝开来的薄似乎也被揭开来了。一举一动都变得真实而有活力。眉畔觉得，虽然治疗还没开始，但元青似乎已经在恢复当中了。

    “今年的收成不错。”眉畔，“以前我爹常说，百姓才是立国之本，只有他们的日好过了，才会世太平，政治清明。”

    “这话不错。”元青，“我读过伯父所写的文章……可惜了。”

    眉畔却，“也未见得。”

    从前她总觉得，父亲一直留在西京十分可惜，才华不得施展，抱负总被压抑，才会积郁成疾，英年早逝。可是之前那一场痛哭里，她明白了母亲，似乎也明白了父亲。

    他心中也许曾经遗憾过，但绝不会因此而后悔，更不可能因为这事积郁成疾。父亲的心如此宽广，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又怎么可能在那时候受影响？

    况且如今想来，也许对他们来说，能够远离京城的纷扰，在西京过平静的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以父母的界，不可能看不到这一。当初他们选择到西京来，就说明了一切。

    既然是他们自己作的选择，那就没什么可惜的。或许父亲的病，还有别的缘由，并不是自己从前一厢愿以为的那样。

    元青听罢沉默片刻，方才问，“那你呢？眉畔，你想过什么样的日？”

    眉畔侧思量了片刻，转过来看着元青，“你过什么样的日，我自然就过什么样的日。”虽然她更希望闲云野鹤，不受纷扰的去过自己的小日，可眉畔分明又知，元青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怀和抱负，也许别人看不到，但她是能够看到的。也愿意去成全他。

    从前他不好也就罢了，若是这次能够治好，那么前路之上，将再无阻碍。那时候，她唯有不懈努力，才不至于跟不上他的步伐而失去与他并肩的资格。

    她说这话时正站在窗，微微侧过来看着他。落日的余晖照在她半张面孔上，黑的发，白的肤，一双动人的眸熠熠生辉，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