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那个一心信赖，追随着他的少年，即使再懊悔，他与无爻，都已回不到过去。

    “过往之事，已忘了。”推开他，无爻回。

    事实上，当年的许多事他都已记不清楚，留在记忆中的，只是不断重复着的鲜血与杀戮，黑袍之，师父的声音，黑暗之中，无尽的等待，守候，守护某个人，或者杀某个人。

    “你忘了我？”百里忘尘不敢相信，无爻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如此特别，他以为那是恨，难竟不是？只是对那黑袍之人的厌恶？

    他，百里忘尘……仿佛能够看见百里忘尘诧异心痛的表，无爻的眸对上了他的，“百里忘尘，记得。”

    除了那无尽的杀戮与训练，过往的记忆里，仍有一人，有些特别的，存在记忆的，每每面对他，自己便不知为何难以控制心绪，忘却了一切，脑海中失去了许许多多幼时的记忆，却留了关于百里忘尘的，那是恨吗？

    第一次接过的汤药，便是他给的，百里忘尘。

    “记得，也恨我，是不是？”是他毁了无爻，若不是溟月殿，无爻而今会如何，他不知，也不敢去想。

    “恨是什么？”回答百里忘尘的，是无爻平淡的不见起伏的话音。他不懂得，什么是恨，他只知晓，要听命于自己的主人，其他，他不需知，当初……师父便是这么说的。

    想起那黑袍，无爻脑海中顿时生一想要逃避的恐惧，察觉他的气息起伏如此明显，百里忘尘立时便察觉不对，蛊血沾，绝不会毫无反应，无爻一路来到安炀，功定然耗损，这蛊血之毒便会发作。

    不等他担心探问，前之人忽然往后倒，连忙接住了无爻，百里忘尘看着怀里的人，不知该是心痛，还是喜，难只有如此，才可接近无爻？

    苦笑着把他放到了床上，百里忘尘缓缓伸手，碰着他的脸庞，中带着一丝悲伤和更多的火，要如何才能让无爻懂得，他想要他……

    （中）

    屏风之后的浴桶里，汽蒸腾，在空气中如烟尘飘渺，混杂着各草药的味，并不太好闻，百里忘尘却像是对那气味没有一觉，继续往里投着药草，廓邃的脸上透着难得的慎重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