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猫以前跟着他的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这会儿了门又被活活晾了半天就开始耍脾气了，谢白拎它尾的时候，它还不乐意地反爪在谢白手背上拍了一，一副“拿开你的爪，别闹”的模样……跟某些时候的殷无书又像。

    那就不是挖了心，而是挖了脑了。

    一卫生间，他就看见那只黑的小猫正耷拉着脑袋眯着，以一生无可恋的姿态把自己贴在洗手池倾斜的池上，前后肢都自然垂着，一副“你再不我我就死这儿给你看”的模样。

    少年时候，谢白还觉得他只是看上去毫不在意，对有的东西和人就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一提醒，谢白倒是也觉得是可行，于是翻手便收了那一堆圆珠。

    先前他觉这黑猫不普通，不是殷无书本人也是跟他密切相关的存在，现在这么一看，他还是更倾向于后者——殷无书总不至于几分钟前还衣冠楚楚地办着正事，几分钟后就把自己糟蹋成这幅样趴在这里任他嫌弃吧？

    他转便换了方向。

    原本糊在它上的厚厚泡沫已经自然消散得差不多了，浑的都透了，变成一绺一绺的模样，横七竖八地贴在上，看起来就跟秃了似的，丑叽叽的。

    谢白：“……”

    谢白一脸复杂地看了它一，又伸手拎着它细细的尾左右打量了一番。

    刚走没几步，就听后的殷无书突然：“既然已经站在门了……”

    谢白愣了一，转回望向他。

    他不用回也知，殷无书或许会在桥再站几秒，却不会久留。他一向不是什么固执的人，固执的人事事走心，他却连心都没有，没有顾忌，也毫无负担。心里偶尔划过一念，就会顺说来，没合他的意他笑笑也就过了，转就抛去了脑后，再记不起来……

    他整个人都半笼在雾里，说话的时候却依旧呵气成云，可见夜里寒气有多重。

    差儿把捡回来的那只黑猫给忘了！

    他脱了沾了雾气的大衣，摘了双和手上裹着的黑绷带，抬手在羊呢面上轻抚了一遍，所有沾染在料面上的气和尘土便转瞬被了个净。他顺手把大衣挂上衣架，换了拖鞋，正要房间去把三枚妖丹挂上万灵树，就听见卫生间里突然传来极其委屈的一声喵叫。

    谢白拍

    后来到他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殷无书对人好的时候是真好，狠的时候也是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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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完，两人也不必再在这桥上呆着了，毕竟隔了一百多年的时光，该叙的旧早就过期变味，无话可说了。谢白低声说了句“我走了”，便转朝了桥。

    殷无书扶着栏杆，看了他一，又抬手朝拱桥那指了指，“你都不打算带我去看看？”

    迎面而来的风带着更加重的寒意撞过来，冷得割透骨，谢白连咳了好几声，每一声都闷在腔里，是没发什么声音。

    谢白回到住开门屋的时候，瞄了墙上模样古怪的挂钟，才发现已经将近凌晨1了。

    谢白把围巾拉，然后冲着那边摇了摇，“没什么可看的，我回去了。”说完，便也不回地走更黑的夜里。

    谢白这辈大概都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一只猫崽得没了主意。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