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

    立冬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提醒了一句，三人便从谷面翻上来，沿着山掠来，而后顺着串联着三旧时葬岗的河，一路朝安定湖的方向赶。

    虽然为了防止错，这条路上不可以直接开门，但是就他们三个人说，纯靠脚力行路也比常人快得多。

    殷无书和立冬在安定湖之前先取去了虎渡崖，挖了埋在那里的那颗心之后，又加快了脚程，在安定湖那里追上了正在定鬼门位置的谢白。

    “这一路居然顺顺利利没有碰上什么糟心事！”立冬坐在湖边老树枝上晃着脚休息，忍不住慨了一句。

    谢白握着那枚罗盘，一边看着天星，一边确定着方位。

    殷无书则站在他旁边，掏了手机，一会儿看看罗盘面，一会儿看看谢白。

    直到谢白面朝某个方向站定不动，殷无书便一脸了然地动了动拇指，在手机上飞快地了几，而后把屏幕伸到谢白面前：“朝这方向走八十一里地，一站是鸣谷，离北海还有好一段，完全可以再赶两站。”

    “对呀，反正天还早。”立冬看了天，晃着，“妖市海要到夜才开呢。”

    谢白：“……”

    他怎么听这两人的气，都像是要跟着他一直同路去。

    “你也去妖市？”谢白抬看向殷无书。

    殷无书理所当然：“妖市开市怎么能不去看看。”

    听到他这语气，谢白疑惑：“你每年都去？我怎么从没见到过你？”

    尽北海妖市也很闹，但毕竟不像秋天的五坟岗，没到人挤人的程度，如果真的年年都去，两人却一次都碰见过，那也稀奇的。

    殷无书“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早些时候有十来年没去，最近几年有事刚好错过，中间那百八十年几乎每年都去看看。”

    谢白：“……”

    他当年被殷无书扫门，又在太玄闭的大门前等了几天几夜无果之后，便连着去了十来年的妖市。其实那时候他并不喜闹，看到妖市上那些心不错四笑闹的人，更是觉得烦躁又难过。

    但是除了太玄，只有妖市是有可能见到殷无书的地方。

    去了十多年，年年都落空，以至于谢白整个人越来越郁，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厌恶人多的环境。

    那之后，他就不再去北海妖市了，独来独往了百年有余，直到最近几年才偶尔去看看，买需要的东西，或者随手带几本书回来。

    这会儿听殷无书这么说，他才发现，从他离开太玄到现在，这一百三十二年，居然真的跟殷无书完全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