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满足了。”段岭说：“人嘛，要知足常乐。郎……”

    段岭差朝着院里喊郎俊侠，却想起来他已经走了，只得失落地说“哦，他还没回来”。

    距离郎俊侠离开已经很久了，段岭却习惯地以为他还在家里，他被派去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他觉到父亲不太喜他念叨郎俊侠。

    段岭每次提起他时，李渐鸿都不无醋意。

    “郎俊侠什么时候回来？”段岭的每日发问已从“我爹什么时候回来”作了改换，李渐鸿却答：“他在准备新家，迎接你回去。”

    第14章 营救

    虽然想念郎俊侠，但段岭渐渐明白了一些事，也许父亲不来，郎俊侠就不会走。

    有的人来，有的人离开——就像郎俊侠自己说的那样，天底的好事，你不能都占全，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遗憾。

    许多事，就像老天爷为他安排好了一般。

    段岭惊讶地发现，自己在读书时碰到的问题，只要朝李渐鸿提，李渐鸿几乎全能答上。且解答与夫完全不同，却又自成系，由不得段岭不服。

    “爹，你不是说自己没读书么？”段岭说。

    “吾生而有涯，而知也无涯。”李渐鸿答，“这世间有谁敢说自己读过书？不过是片瓴节瓦罢了，知得越多，就懂得越少。”

    段岭似懂非懂，了。这天他翻了一会儿书，又问：“爹，孔说，君有三畏，是什么意思？”

    “一畏天命、二畏大人、三畏圣人之言。”李渐鸿说，“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

    “畏，非是害怕。”李渐鸿面朝院，随解释，“乃是尊敬之意，尊崇天命，方得安。”

    “那天命又是什么意思？”段岭问。

    “每个人一生之中，都有自己要去完成的事。”李渐鸿说，“这是从你生来那一刻就注定的，有的人为耕而生，有的人为打仗而生，有的人为当皇帝而生，林林总总，不尽相类。”

    “可是，我怎么知自己的天命是什么呢？”段岭又问。

    “不知，乃是理之中。”李渐鸿放碗，叹了气，说，“爹也不知，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圣人说，人要到五十才知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