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遍地，草莺飞，田野尽的芦中，飘絮犹如一望无际的天河，掠过这万欣欣向荣的季节。在这明媚的光之中，段岭却隐约觉到了几分庄重与几分希望。

    “天佑我大陈。”段岭自言自语，仿佛这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心。

    “来吧。”李渐鸿说。

    都与奇赤折腾一夜，已累得不轻，倚在车旁小憩，段岭回到驾车位上，靠在李渐鸿怀中，不时回望，却见都再无与他谈的意思，车辆晃悠晃悠，在那风里，段岭也渐渐地睡着了。

    熟睡之中，他听见了都的声音。

    “别叫他。”都说。

    段岭翻了个，迷迷糊糊，觉到有人摸了摸自己的。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装满草的拉车停在坡上，李渐鸿躺在车斗里，叼着草杆，悠然望向那皓皓空，皎皎白云。

    风拂面，段岭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在李渐鸿怀中醒来，李渐鸿便亲昵地亲了亲他的额。

    “都呢？”段岭一个激灵，醒了。

    “走了。”李渐鸿搭着儿肩膀，“那蛮小想让你当他的安答，这算盘也打得太了。”

    “安答是什么？”段岭问。

    李渐鸿答：“同生共死，幸亏咱们没啥拿得手的，不然倒是要被诓了去。”

    段岭有惆怅，说：“爹，我还能见到都吗？”

    李渐鸿说：“世间万，俱有其缘法，缘是一阵风，人和人，就像你前的云，聚散有时，来去匆匆，你还会有朋友，不必伤怀。”

    段岭“嗯”了声，不知为何，听李渐鸿这么说，心里便好过了些。

    “你也会离开我吗？”段岭突然觉得更难过了。

    李渐鸿哈哈大笑，说：“答你话前，你得先把好给了。”

    段岭：“……”

    是哦，段岭想起来了，只得问：“你要什么好？”

    李渐鸿打量段岭，又笑：“你这磨拳掌的要什么？谋杀亲爹不成？”

    段岭哈哈笑了起来，只觉得李渐鸿实在太风趣了，未几，李渐鸿又说：“过来拿草杆儿，给你爹把耳朵掏掏。”

    段岭便折好草杆，让李渐鸿枕在自己大上，聚会神地给他掏耳朵，李渐鸿闭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想事。

    “我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