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渐鸿这才说了句话，威严十足。

    六女纷纷让开，李渐鸿让段岭上前，坐在主位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徐兰端上茶盘，邱槿奉茶予夫人，夫人再接过茶，放到李渐鸿手边，李渐鸿先是喝了一，再随手递给段岭。夫人才为李渐鸿奉茶。

    “寻。”李渐鸿说。

    “是。”夫人答。

    段岭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却一时间想不大起来，不片刻注意力又被李渐鸿的话岔了开去。

    “人叫来了没有。”李渐鸿。

    “邱槿去请过。”寻始终低注视地面，恬淡答，“想必今夜是会来的。”

    “还有谁在这院里？”李渐鸿问。

    “名唤蔡闫的，与南院家的孩在边院里听曲喝酒。”寻又答，“已派人守住了，该当不会闯来。”

    “来吃的。”李渐鸿最后说，“小王爷饿了。”

    寻与六女这才一同躬，退了去。

    段岭有不安，只因礼节实在太隆重了，李渐鸿也不说话，父俩便这么坐着了一会儿神，厅熏着檀香，袅袅消散。

    不知几时，李渐鸿在这静谧中，突然开了。

    “哪天爹要是不在你边，你会想不？”

    段岭转过，不明所以，看着李渐鸿，李渐鸿也转过，怔怔看着段岭。

    “想。”段岭说，“你要走了吗？什么时候？”

    这些天里，段岭总有烈的预，是预，也是推断，李渐鸿若要发兵收复南方，想必不能带着自己行军打仗，更没空陪他。

    李渐鸿嘴角微微一牵，说：“倒也不是，了辟雍馆，你便要在里住着，十天半月才回一趟家，舍不得你。”

    李渐鸿伸手，手指拈着段岭的面，将它慢慢地推到段岭的上，盯着他的脸看，段岭也伸手，把父亲的面推到。最近他也总在想，去念书，便要住在辟雍馆里了，时常舍不得。

    李渐鸿一手覆在段岭脸上，说：“趁着这时，多看看你，去打仗时，躺在帐篷里，便时时记得。”

    段岭没说什么，睛红了，明晨辟雍馆放榜，顺利选后，午就要搬去开始读书，辟雍馆比名堂得更严，每一月才有一次告假，父亲虽然只陪伴了他几个月，但这几个月里，却彻底抹去了他从前受过的苦、过的泪，仿佛那一切为了当这一刻，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