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渐鸿说，“而且拿权臣没办法，牧旷达权倾朝野，反而好对付，最麻烦的是掌着兵权的赵奎。”

    “为什么？”段岭说，“我觉得牧旷达反而难对付。”

    “因为牧旷达聪明。”李渐鸿说，“他是读书人，不敢改朝换代自己当皇帝，控制了你四叔，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他就是皇帝。但赵奎不一样，赵奎自己想当皇帝。”

    “因为他是武人。”段岭明白了。

    李渐鸿，答：“淮之战后，他便有了反心，礼贤士，招兵买，豢养私兵，等的就是称帝的那一天，但只要我一日未死，他就不能安心，赵奎是一个劲敌。”

    段岭还是第一次从与父亲的对话中听到“劲敌”二字，他地觉到赵奎非常不好对付，但李渐鸿一定比他更清楚对手的底细，有时候，段岭只恨不得自己能快成起来，好帮助李渐鸿。然而他也清楚，行军打仗，自己哪怕学一辈，也不及父亲项背。

    他忽然就明白了郎俊侠说的，以及未曾的那些话。学武有什么用？学成了也远远不及你爹，想一番事业，成为对天有用的人，只有读书。

    第29章 肋

    上京每到冬季就像冰封之城，鞭炮声中，段岭迎来了他的十四岁。除夕夜里，他与李渐鸿对坐。

    “这是咱俩过的第一个年。”李渐鸿笑着给段岭倒了酒，说，“喝，酒可以喝，但不要喝多。”

    段岭与李渐鸿各自端坐，段岭的声音已不像孩童时清脆，他说：“爹，我敬你一杯，旗开得胜。”

    李渐鸿与段岭对饮，灯光，李渐鸿认真地看着段岭，说：“你大了。”

    段岭喝完那杯，地了气。

    其实我一也不想大，段岭在心里说。

    但他中却问：“大不好吗？”

    “好。”李渐鸿说，“爹喜你大的样。”

    段岭笑了起来，李渐鸿总是这么说，但段岭知他总是没说实话。不知为什么，从李渐鸿开始教他练剑的那天起，他便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从辟雍馆回来后，父俩便不再在一起睡，然而段岭睡榻上，李渐鸿也会与他睡在一个房里，就在外间躺着。

    这夜段岭喝了酒，有，睡不太着，李渐鸿便走过来，径自躺在榻上，段岭朝里让了让，给他留了个位置。

    “儿。”李渐鸿说，“爹明天就要走了。”

    段岭：“……”

    段岭转过，看着墙，没有吭声。

    李渐鸿一手过去，把段岭扳了过来，让他朝着自己，果然段岭红了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