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鸿赢了，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自己是待在上京还是随耶律宗真一同去中京，都无关要，以父亲的能力，随时可偷天换日地把自己带去。

    然而一旦辽国在此刻兵，趁李渐鸿与赵奎僵持之际大举侵中原，事就将变得更为复杂了。

    回到房中时，段岭坐在榻上发呆，日光从窗格中照来。

    蔡闫也回来了，掏玉璜，放在桌上，一声轻响。

    “好东西。”蔡闫说，“别丢了。”

    “谢谢。”段岭答，还了他铜钱，蔡闫言又止，段岭觉得蔡闫他一定猜到了，然而只要段岭不说，蔡闫也不问。

    “接来你去哪儿？”蔡闫吁了一气，坐在榻上。

    段岭还是想待在辟雍馆，因为在这里能听到来自南方的消息，他想了又想，说：“爹还没回来，这儿还闹些。”

    “回去吧。”蔡闫说，“咱们被选为伴读，院中人心嫉妒，说不定要抓你话柄，多生事端。”

    段岭一想也是，只得收拾东西，与蔡闫一同离开。

    “晚上我去你家，和你说说话。”蔡闫又说。

    段岭说：“我去你家。”

    “我去你家。”蔡闫又。

    段岭，与蔡闫约定日落时先在桥上碰面，一起馆，再去澡堂洗个澡，夜里住段岭家。

    六月里，上京的植得郁郁葱葱，段岭每月回家一次，发现圃里的植从未枯死，还有人常常来浇，兴许是琼院得了父亲嘱咐，三不五时来照顾他们的宅邸。

    那桃树结不少青涩的果，却总是不大。段岭先是睡了个午觉，梦见在南方的李渐鸿，在什么睡醒时却忘了。自己被选中去中京一事，必须尽快通知他，于是段岭写了一封信，同样用一句“满天风雨西楼”暗示父亲，自己也许要迁居，再给寻，想必她会派人朝李渐鸿报信。

    日落之前，还须去琼院一趟，段岭收好信，正打算门时，外忽有叩门声响。

    “段府？”一名卫兵来，看着段岭。

    “是。”段岭答。

    府外街上停着一辆北院的车，卫兵了个“请”的手势，段岭上还揣着那封信，说：“我回去收拾就来。”

    卫兵摆手，不让段岭回去，说：“这就走。”

    段岭开始张起来，然而毫无办法，只得到车上去，里帘一揭开，却现耶律宗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