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送吃的了么？”牧磬又问。

    牧磬：“……”

    先生：“……”

    段岭心想在丞相府里当先生当真不容易，便简短地朝牧磬说了几句，牧磬平时玩伴虽多，却一次遇上段岭这样的。寻常小厮俱是满脸奉承，要么就是陪着他一起玩闹，抑或俯首帖耳，恭恭顺顺，问起话来因见识故，界也浅，只能当个跟班，没什么意思。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他对段岭的兴趣更厚了，午后，段岭陪他玩了会儿蹴鞠。昔日在上京读书时，大伙儿没事不是摔跤就是蹴鞠，两项技能简直神化，其中赫连博更是一把好手，常常博得满堂彩，段岭得了赫连博一真传，又有武艺打底，随随便便几便引得牧磬充满了崇拜。

    段岭却像一潭不见底的，稳重，敛，看那样还读过不少书，有些见识，牧磬捺不住好奇心，像是买了件新的玩，非要把段岭里里外外给清楚了才罢休。

    段岭便：“那……我走了。”

    “这么样，这样。”段岭把要诀教给牧磬，牧磬万万没想到这小居然是个中手，以前小厮们不过是踢几脚，哪有这本事？而且段岭还不藏私。两人你来我去，玩了一会儿，午后牧磬躺榻上小睡了会儿，醒来时看段岭一边给他打扇，一边读一本书。

    “王什么来着，你叫什么？”牧磬朝段岭问。

    然而段岭却猜错了，牧磬和都完全不同，都总是不对心，牧磬却是第一天就给段岭来了个竹筒倒豆，心直快，且无遮拦。

    先生咳了声，牧磬却完全无视了先生，朝段岭问：“为什么叫王山？可有用意？”

    “回禀少爷，我叫王山。”段岭朝牧磬说。

    于是段岭不想被先生看轻了，答：“王，是易学里的坤卦，一竖隔三横，乃是六；山，是三竖，乃是三，乾卦，王山的意思是乾坤。”

    “家里穷。”段岭答，“不用功不行。”

    牧磬翻了个，继续睡，不片刻却是醒了，坐起来，打了个呵欠，看了

    先生又开始讲经，过了片刻，牧磬又旁若无人地朝段岭说：“武独房里有什么好玩的毒药么？”

房里来睡，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武独也没赶他。翌日他看见武独在院里打拳，站着跟他学了一会儿，武独皱眉：“还不去？”

    先生只得又停了来，想是总被牧磬打断，早已习惯了，正好喝杯茶，段岭便朝牧磬说：“没有，少爷。”

    他辞了武独，朝丞相府里去，正式开始了他的伴读生涯。先前对牧磬了解得不多，只觉是另一个都，收拾都这类型的，他向来有成竹——千变万化不离其宗，大抵“见怪不怪”四字足够。

    “不为什么。”段岭答，“少爷若喜，我改名叫王川也无妨。”

    这次段岭摸到牧磬的心思，说：“送了，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段岭：“……”

    先生瞥段岭，段岭心想正读书呢，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先生却：“少爷问你话，你便答他。”

    “那，为何不叫王川？”牧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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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用功。”牧磬迷迷糊糊地说。

    牧磬摆摆手，依旧读书，先生正解书解到一半，牧磬又自顾自地朝段岭问：“昨天回去，武独发火了不曾？”

    牧磬朝段岭挤了挤，想必心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