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又看了段岭一会儿，仿佛改变了主意，坐到一旁去，了气。

    “你爹把我送走以后。”都说，“我回到族中，先后让人给你送了六次信，没一次送到。”

    “送信给我什么？”段岭问。

    “他们要打上京。”都说，“我让你快跑。”

    “已经晚了。”段岭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都说：“没什么意思，你知信落在暗哨手里的时候，他们对我了什么？我爹当着窝阔台的面，打断了我四肋骨，差砍了我的手。为了救你，害我在床上躺了半年，现在右手还使不上力。上京城破那天，我一个人，从我爹的军队里跑来，跑了上千里，累死两匹去救你，差死在你们汉人人手里。”

    段岭怔怔看着都。

    “哦。”段岭说。

    “唔。”都答，“段岭，你这人没心没肺，太没心没肺了。”

    段岭：“……”

    第132章 奇袭

    “听到你和宗真、赫连都在找我的消息。”段岭说，“我心里有那么一刻，曾经想过，要么就放那些事，跟着赫连离开，去找你们算了。”

    都本来以为段岭会依旧像从前那样，岔开话题，避免太多的心绪。但他逐渐发现，段岭才是变了的那个。

    说来也奇怪，在他们重逢时，段岭觉得都似乎变了，但实际上都一也没变。于都中，段岭表面上似乎毫无变化，骨里却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们？谁们？”都说。

    “对啊。”段岭忽然笑了起来，说，“你在元，宗真在辽，赫连在党项。你们不在一起，让我去找谁？”

    都沉默地注视着段岭。

    “我哪里也去不了。”段岭说，“爹曾经说过，每个人一生来，就有注定要去的事，这是我的天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所有人，你们掏心掏肺地对我，可我只顾自己活着，我没有办法。”

    “而且，我想我接来，也要继续对不起你们。”段岭答，“实在是……很对不起。”

    都万万没料到，段岭会说这么一番话来。

    “你变了。”都说，“你说别的什么都好，起码让我知，这些年里没白等，哪怕你骗骗我，说无论到哪里也随我去，就不能讨我一会儿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