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是他一生中极为艰难的时候，从前他只要活去，现在他则要带着这么多人，一起活去。

    武独对此的反应则是：你好城里就行了，冲锋打仗是我的事，如果什么都要你心烦的话，那要我这个校尉来什么？但段岭始终不放心。

  段岭知他问的是送信之事。

    “让他们来。”武独说，“这一仗，迟早是要打的。据我今日巡城所见，虽俱是老兵痞，但真要上阵杀敌，不会输给元人。若全是新兵，我反而会担心。先前他们缺一统帅，未能好好打仗，前任校尉和太守又都在瞎指挥，各人心生不满，方有邺城接二连三告急。”

    接来的几天里，郑彦始终待在府里，武独则去设计战术，先前两名被他打伤的裨将带着伤勉爬起来，陪他指挥练兵。

    奔霄载着孙廷，一阵风般冲了邺城，前往玉璧关。

    “我觉得韩滨不会。”段岭说，“他驻戍玉璧关多年，朝中提起此人，都极少有非议。于理，他也不能让邺城丢在元人手中，否则一旦元人越过浔，玉璧关就要面临东西两线作战的困难，他不该不懂这。你觉得呢？”

    “这是最后的办法。”段岭，“但我相信不会。”

    “我查了本城将士履历。”段岭说，“派一队人，要曾经跟随先帝最久的，包括孙廷在，也是韩滨的旧，让他们骑着奔霄前去玉璧关，说服他为咱们兵阻截。于，韩滨虽叛过先帝，但那是非得已，并无血海仇，任大将军之人，多少都有些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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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霄竟没有半不悦，侧看了段岭一，似乎有疑惑，在等他也上来，段岭促：“走！你们快去快回！”

    孙廷当天带着信离开，快加鞭赶往玉璧关，若无意外，以奔霄的速度四天可到。

    还有他们的粮……朝辽国派去的信使还没有回来，日夜兼程的话，现在也应该快到中京了。要是都来了，还不知怎么办。

    段岭摆手，示意他在一旁等候，然后摸摸奔霄的，低声朝它说：“奔霄，你带孙廷到玉璧关去，他去送信，救我们大家的命。”

    “敌人能少还是少的好。”段岭说，“咱们直到开，都没有新兵补充了，须得步步为营，谨慎小心。”

    武独说：“边令白可不见得。”

    大分时候段岭都在绞尽脑地想，如何让这两城人在冬天活去，他令禁止伐木烧炭，让浔南岸的山林恢复生机。现在百姓们正在用存炭，每年秋时对木与炭的消耗都非常大，这么烧去，烧不到冬就要告罄。

    段岭最后一句问的是武独。

    “如果韩滨把人放过来。”武独说，“邺城迟早完，一座城，两千人，绝对抵挡不住元人的军队。咱们必须提前带着全城人撤向河间，把两城军力合并在一起，方能抵挡外敌。”

    “你就别担心了。”反而是郑彦劝说段岭，自从他来了，段岭就每天换着样有好吃的，昨天是骨汤熬的汤底，卤浇的刀削面。今天则是盐爆河虾与秋葵汤

    说毕段岭招来孙廷，让他上。

    “奔霄不会让我骑上去。”孙廷说，“我多带儿，跑死一匹算一匹吧。”

    段岭去看过几次，不愧是当年父亲带来的军队，一旦认真起来，便都退有据，在冲锋陷阵上非常熟练，一看就是打过许多仗来的，知怎么样才能在战场上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