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腐老之相。屋中众人皆不语，迟迟哭了几声，渐渐转作轻细的啜泣，这才抬看秦婠。

    秦婠仍面无表，目光如矩地盯着迟迟，迟迟竟对她生敬畏来，明明眉脸庞都是年轻稚的，那不动声的威势也不知从何而来，喜怒之时判若两人。

    “夫人，您可还记得上次您离去之时，曾对我说过的话吗？”迟迟收拾好绪，淡然开。

    说过什么？秦婠早就记不得了，不过迟迟也没打算让她开，自问自答：“您说您拭目以待，看他会不会为求自保弃我不顾。您是对的，我所托非人，自以为找到个良人能救我脱离苦海，不料千盼万盼，不过是从一个苦海一个地狱。”

    迟迟目光恍惚地落在地上，陷回忆。她虽是月来馆牌，被恩客竞相追拱，外边看着锦衣玉，日与公侯小一般无二，可里苦楚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在娼门呆久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别曾经有多少风光，一旦年华老去光不再，便如弃履，朝不保夕。为了老有所依，青楼里的妹但凡有些手段的都趁着恩客义尚在，以求赎去为妾为姬，王新是她遇见的唯一一个愿意娶她的公，也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时王郎为了搏我心，在月来馆一掷千金，又写了许多诗词赠我，我虽见惯风月场上的言巧语，可到底还是个女人，便信了他的话。”迟迟缓缓来旧事，那时年轻公玉树临风，在众多油面的恩客里鹤立群，又写得一手好文章，怎不叫她心动？即便她曾怀疑过，到底一栽去，不识他那金玉之的满腹败絮。

    秦婠没有打断迟迟的回忆，任她说着。

    最初两人也恩非常，王新在月来馆里为迟迟了不少银两，又答应替她赎，娶她为妻，迟迟信以为真。到了后来，这王新却开始推说家中落，薄产被族亲占走，不仅无力替她赎，连自己的生活都堪忧，那时起，迟迟便以自己的卖银两屡屡资助于他。

    “他说他会上，会考取功名，风风光光地娶我。其实我是不信的，我只想要离开月来馆和他过安稳日，可惜我和他总也凑不到赎银两，后来我不慎怀上他的骨，正急于离开月来馆，他此时来找我说沈侯之事，有人指使他让我借此抹黑侯爷，为了赎我便同意了，这事夫人您是知的。”迟迟又逐渐从回忆里来，迷茫的神一回归清明。

    秦婠，没有多余言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