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他的第二年，我就有了。那是我和他的第一个孩，我还记得大夫把消息告诉他时，这个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喜得手都颤抖。那几年时局动，各地皆有叛，闱朝野勾结争斗，而他虽已回京，手里却还握着大安朝的十万兵，又受军中将士，先祖皇帝害怕养虎为患，疑他有了反心，便开始接二连三地试探他。”说至此，老太太的笑便淡了。

    “在我怀期间，皇帝以赐作妾为由将线安府，日日要求上报沈府动静，朝堂之上也数番敲打，那些日我一边怀，一边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要万劫不复，他也越来越沉默，每常抱着我也不说话，只抚着我腹中孩，我知他在挣扎，挣扎着要不要回兵权换一家平安。”老太太里有了些痕，“后来，钦天监测天有异相，预言有灾星降世祸害大安，皇帝便令在当年所生的孩里寻找这个灾星，若有发现举家皆斩。我就在那年，生了我和他都万分期待的第一个孩。我们曾想过，若是女儿，便叫柔平，若为男儿，便取名从山。我疼了一夜，他在房外守了一夜，第二日鸣之时生了这个孩……”

    “他求的是，如果他此去清洲无归，亦或沈府现急变，便放你归家另择良人，我这里有封他亲笔所写的合离书。他说你原该有段天作姻缘，嫁沈家不过造化人，以至你初沈府便面临困局。在沈家为妇不易，他不想你日后独自囿于此地，无依无傍，所以求我放你走，而我答应了他。”沈老太太叹一声。

    沈老太太，腐朽的脸上绽些许欣的笑，回忆让她的目光飘得很远，隔着岁月望回从前。

    秦婠忽怔如木石，有温的顺着脸颊。她未料到他连退路都帮她找好，这趟清洲之行到底有多少凶险在等着他，才会让他说这样谶语？老太太又问她：“你还想知吗？知了，就走不了了。”她飞快拭去泪，神如常：“我会留，不是因为沈家，是因为我嫁的男人，他会回来，我会等他。老太太请说吧。”

    “老太太……”许嬷嬷已经泣不成声，“婢替您说吧。”

    提起沈家第一位镇远侯沈毅，老太太的笑里多了丝甜：“他待我很好，尊我我，把我当成小姑娘那样，既惯着我，又事事教着我，就像浩初和你。”

    “阿音，那件事到现在多少年了？”她问许嬷嬷。许嬷嬷掐指算算：“有四十三年了吧？”老太太又笑了：“你的记比我更差，已经四十五年了。”许嬷嬷知她有很的话要说，倒了两杯茶过来，一杯给她，一杯给了秦婠：“婢的记比不上您。”

    秦婠一垂，有些赧意。

    老太太摇了摇：“

    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岁月，永远不明白血雨腥风、朝不保夕这些存于话本的词里，藏着多少刀光剑影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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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敢忘，每年都要扳指算算年份。”老太太抿了抿茶，，“四十五年前的事了，我要好好想想。我记得我在及笄嫁予侯爷……就是浩初的祖父，那时他还不是镇远侯，只是先祖皇帝边的一员猛将，杀伐果决，助先祖皇帝平定世，驱逐外寇，安攘外。年驻守边疆他无心成家，直到班师回朝。我嫁他之时，他已二十有八，他我足有十二岁。”

    “何事？”秦婠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