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同他，不过几声寒暄问候，语落之时想着风风雨雨里的帮扶，又想着自己枕边的男人与他是同一人，不免有些怅惘。那边有人来请卓北安座，卓北安便朝他二人拱手，秦婠福以送。

    自那一别后，卓北安再没见过秦婠，除了偶尔她会借沈浩初之手递来的关心，二人间没了牵连。沈浩初归来，她不会再去寻他。

    秦婠微怔，他又似叹非叹地：“日后，你别再去挖了，树没酒了。你们……要好好的。”

    席宴酒过三巡，觥筹错，推杯换盏，谈笑声不绝于耳，女眷这边亦是面酣耳，秦婠今日作为半个主人，又是镇远侯夫人，前来攀敬酒的人很多，就算每杯都浅酌小抿，也喝了不少。

    到了傍晚，前来赴宴的宾客一一驾临，秦婠便陪着沈浩初帮着自家父母兄迎客。

    树没有，他也不会再酿，那是他断去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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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斟自酌了两杯，秋璃忽来禀：“夫人，何寄公在外求见你。”

    数了数，总共十六坛。

    秦望还待再争，到底知儿莫若母，罗碧妁看了半天笑：“望儿，那里有你妹妹给你亲手的衣裳鞋袜香剑穗，你真不要？”

    沈浩初已揽了她的腰，郑重：“多谢，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

    “大理寺少卿卓北安卓大人到——”外唱名声响起，秦婠自沈浩初边踮起脚，果见秦少白亲自迎着着官服的卓北安来。

    秋璃一愣，这话太绝，且没有前因后果，她不知如何转达，可看秦婠已无意多言，便只得退自想法。

    寥寥数字，一段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秦婠晃着酒，摇：“不见。你去告诉他，以后都不见了。”

    这酒沈浩初也会酿，一模一样，然而沈浩初酿的是新酒，而这十六坛却是陈酒。新酒清甜，陈酒甘醇，是他二人这一世已截然不同的人生。

    “不还。”秦望终于又笑起来，拍了一她摊开的手掌，心满意足地走了。

    突突直，她告个罪，离席回端安园小歇。

    他刚从官衙来，一衣裳来不及换便过来了。这样闹的应酬，若搁从前，他必是不愿应付的，可这次却有些不同。

    卓北安走两步，忽又转，朝二人：“今日你家大喜，我也不知要送什么，就把埋在大理寺柿树的酒都挖来，权作贺礼。”

    秦婠得势：“不要算了，我拿去给别人，你还我。”

    云集的宾客中，沈浩初带着秦婠过来打招呼，他目光清亮地拱手：“见过卓大人。”秦婠说的却是：“北安叔叔。”一派快，有再见故人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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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望卡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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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婠不自禁取来一坛，去了泥封，寻了小杯满上，一饮尽，熟悉的味由心。

    一回屋，她就瞧见十来坛酒摆在父母屋的翘案上。酒坛不大，已被得锃亮，只是坛泥封仍，她一认来，那是卓北安酿的酒。

    十六坛酒，是他一生所酿，往后，就再没有了。

    从前不觉得，今日见了这两人，卓北安方从这声称呼中品些许苦涩，然面上到底还是如常，笑得越发像二人辈。旁人只将沈浩初视作卓北安的学生，未往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