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老终于提到：“你外公……”夏柯神一振，态度极其良好，气极其桀骜：“教授，您老就别提我外公了。您拿外公教育我，就是拿我这样的不肖孙糟践他。您对我再之责之切我也不成外公，小顽劣，恕我不得完人。”

    第6章

    夏柯大一选修过他一门大课，作业上了一小差错，当时就被他骂懵。大半天走不这障，扪心自问我真是个仗着小聪明的废，没可能走学术路？

    商汤脑里，勉绷着脸：“朋友有通财之义。”

    商汤说：“老骂你了？”

    地上洒了雪的盐，夏柯踢踢踏踏走向他，像什么都没发生，笑着说：“哟，商帅哥。”

    他宿舍的门被隔老大老四撞破还没修好，现在就只能关着，锁不上。这人也不担心，别人担心宿舍门锁不上是怕失窃，他老人家一穷二白无产阶级，无所畏惧。

    白衬衫，黑西，而瘦，衬衣腰上宽松一截。他好像全不怕冷，羽绒服不是穿着而是披着。

    只有一个影驻足。

    他垂丧气，本来打定主意，不要和老对着，任他批来任他斗，我自荣辱不惊不鸟他。哪知今天破功。

    “我们可不是朋友。”夏柯本没看他：“你说的，我们是兄弟。亲兄弟明算账，我不欠你钱。”说完就拢衣服走人。

    夏柯见他不说话，就恭恭敬敬地说：“要是您没有别的赐教，晚辈就先告退了。”

    商汤想的是什么？我可以关心你，我可以你，但是我绝对不会接受你，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同恋？

    四年风雨打历练来，夏柯早就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四生：糙厚，金刚不坏，脸堪比城墙，生命力堪比小。被人指着鼻骂遍全家祖宗都能当细雨一笑了之——更何况老本不敢骂遍他全家祖宗。

    他外公生前是本校历史系元老。老先生的恩师。

    大步走办公室那层，直走立刻变拐弯，双手着墙开始捶墙，然后背靠墙，坐地上痛。

    夏柯推开宿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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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汤想说“我养你”，这个人怎么会要，他说：“我借你。”

    晚走一步，都怕控制不住。

    他的后人怎么能想着赚钱，被铜臭味脏了手！怎么能迟到早退，怎么能在学习上不日以继夜呕心沥血，怎么能不一个旧日的尚而尽善尽的学者。

    夏柯散漫地走楼，大课与大课间的时间上，教学楼来往的学生都行匆匆。

    老先生就愣住。

学”，把学生骂哭还要在后面吼“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更何况夏柯这样。

    老先生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以记忆中的恩师为标尺来要求他的后人。

    夏柯耸肩：“家常便饭。”

    可宿舍里居然

    商汤简短说：“别赚外快了。”

    “你看看你前，看见我没？人大，一日三餐，一餐我能吃三碗饭，我有自己要养活。”

    这回完了，完了。得罪老，我嘴怎么那么贱？突突突把他往死里怼，这节课玩完。

    夏柯绕开他溜达到男厕外面上最后一烟，想着我有一天会能和你兄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是今天。给我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