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呷了茶，从怀中

    “带着。”沈知恩把腰牌拿在手上，手指抚摸过腰牌上的名字。

    梁文先迷迷糊糊：“沈知恩，你要忍住不翻，让我睡个清净觉，我明日得了官，请你去吃八文钱一碗的薛家汤面……”

    沈早早地到大理寺报去了。

    一夜之间，丧妻失弟，家中发生这样的惨案时，为家主的他又在哪？是否在现场？又是何反应？

    今日是来大理寺取日常用，沈推了个小板车跟随在这位李大人后，边走边问：“李大人，夏制的官服何时来领？”

    三月初九，风停雨住，光明媚。

    “哼……”程启微微一眯，狭的睛愈发窄了几分，他嘴角挑起，似笑非笑，“你倒是与众不同。”

    “拿着它，告诉我。”程启在正厅河清海晏牌匾之负手而立，“你到大理寺是为了什么？为报君恩，为国为家，为名为利，还是为了苍生黎民？”

    她认为案件有疑，可那也是理上行不通，她怀疑案发现场有第三人，但却找不到证据支撑。

    “沈知恩。”程启合上案宗，照惯例，嘱咐了她几句大理寺条例，又问，“腰牌带在上吗？”

    大理寺六品司直的制官服乃蓝，领袍袖两指宽的铁灰边，上绣白兰，象征清廉洁，官袍外罩扣拢，前则是一只针绣的狴犴。

    “梁文先，明日去吃面！”沈睛亮了起来，“我请你！”

    每有新官上任，面对这个问题，回答大抵相同，无非是为国家也为苍生，不负君主提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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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眉轻蹙。

    除了人缘好，上天还赏了她一个本事，就是鼻灵，不臭还是香，到她鼻里，至少要再郁一倍。

    “沈司直莫急，夏至前定会发放，到时等中通知便是。你需记得，待会儿换了衣裳，去事务司正厅谢过少卿。”

    刑又送来了一些案宗请大理寺复审，程启了角，余光瞥见一角蓝闪动，从案宗抬首，见沈站于正厅当中，弯腰拱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沈知恩摸着腰牌，如明珠般的睛不躲不闪看向程启，铿锵有力：“为求真相，为民洗冤，为行正，不愧我心。”

    晚间在刑，明明已经察觉到关键信息就在手边，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现趁夜人静，她从仔细想那件疯小叔杀嫂案，却总有错觉，那仵作上的味还绕在她的鼻尖不走，而一想起那个清苦的味，乔仵作那双乌溜溜又病恹恹的睛就会在她脑海里飘来飘去，她的思绪。

    “薛家汤面？”沈手睁开，倏地坐起，拍床板，“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李复的哥哥！”

    大理寺分资粮饷的李姓官员：“这是制的官服，无论是到地方巡查还是在大理寺当值，都需穿在上，且要得。”

    “晓得了，多谢李大人提醒！”

    那个乔仵作上……有着一药味。不是生药草的味，而是把药草煎煮之后的药味，苦涩，味很淡却萦绕不去，如影随形，像是已经了骨，尤其今夜有雨，那味随着雨，像是沾到了她的衣裳发梢上，挥之不去。

    沈翻了个，闭抬，仰躺在床板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