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了鼻梁，再次从第一个证人的证词开始看起。

    第一个证人与李甲同是薛府的护院，叫于生，案发那晚与李甲一起值夜。

    薛家的值夜，就是指两名护院每一时辰，就从前院开始，沿着院墙，在整个薛家院里走上一圈。

    薛家三的院，面积也不大，前院后院，中间由厅隔开。

    沈见刘桐问了于生，一圈走来，大约需一刻钟，而案发那晚，他和李甲从戌时起巡院，一直到寅时才结束，换人接替。

    刘桐问：“这期间李甲一直和你在一起？”

    于生：“是啊，李哥一直在的。”

    “他没离开过？”

    “当然了，我可以作证，我们一直在巡院。”

    “寅时之后你们在哪？”

    “寅时三刻老黄和老叶来接替我们巡院，我跟李哥就回了前院的西偏房睡觉。”

    “小林村的人什么时候来找的李甲？”

    “卯时吧，那时候天已经亮了。”

    “李甲听说家中事，什么反应？”

    “哭了，险些哭昏，老板娘让人背着他，把他背回去的。”

    第二份与第三份供，是那天早上接替李甲巡院的两个薛家护院的，他们都说他们寅时三刻到巡查房挂牌时，见了李甲本人。

    姓黄的那位护院：“在的在的，我跟叶兄寅时三刻到前院，李大哥蹲在井边洗脸，然后就去西偏房睡了。”

    大理寺的赵寺正疑惑：“会不会是村里人作案？从薛府的供中来看，李甲本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乔仵作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时到寅时之间，可这期间，薛府的护院于生一直和李甲在巡院。”

    沈叹了气，趴在桌上，无打采：“我总觉自己看见了什么，却忽略掉了……”

    她闷声：“到底是什么呢？”

    “沈大人，快快起来，您刚刚写字的墨迹还没呢，沾在衣服上脏了官服就不好洗了！”

    沈赶忙爬起，好在墨迹并没有印在上，沈抚着官服大大松了气，忽然抬，自言自语：“……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