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争论的其实已经不是“严柯”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医生、富人这两个份。

    为富者似乎总是不仁，医生如果有钱一定也黑心。严柯很不幸地兼而有之，是个“不应该这么有钱的医生”。

    网络暴力甚至延伸到了现实。严柯遭到人搜索，个人信息全曝光。他开始收到匿名辱骂和威胁，车也被人故意划坏。业调了监控，发现是几个遮住脸的年轻人，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医院同事们也对严柯敬而远之。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笑容明显变多了。

    尴尬的笑。暧昧猜测的笑。刻意保持距离的笑。

    窃窃私语时的笑，偷偷瞟他时的笑，看他从面前走过之后的笑。

    严柯表面上满不在乎，午休时却突然对余程说：“小师叔，你以后别跟我一块儿吃饭了。”

    余程：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严柯：可我在乎。

    余程无言以对。

    他试图为严柯寻求法律途径，却被告知目前网络暴力维权非常困难。原因有三：一是找不到责任主，二是侵权证据难以被保留，三是很难确定侵权的危害后果。

    换言之，此路不通。

    余程走律师事务所，看到霓虹灯亮起，繁华街车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无能为力。

    这真是久违的觉。

    毕业以来顺风顺，他都忘了，受人尊敬又如何，前途无量又如何。他在医学界地位再，也只不过是个医生。

    钱？每个月的死工资，即便加上红包回扣，也不够一房。

    权？别开玩笑了。

    人脉？此时能够帮上你的人，会在乎你一个小医生的人吗？

    余程慢慢地走向公站台，同时拿手机。

    “你在哪里？我有事求你。”

    听筒里传来一阵笑声。

    “我在等你呀。”

    第19章

    没有人会坐公车来酒吧，因此余程了车又走了很一段路，才来到张行端说的地方。

    从外面看这里和别的酒吧没什么两样，余程在门被拦住才知这里是会员制，他只好给张行端打电话，没想到来接他的却是一个穿着亮片苏吊带裙的漂亮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