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白布幔是天生挚友，共同装起沉闷的灵堂。

    南桥站在大门外，每当有人来，后的二姑就会嘱咐她：“跪去，南桥。跪去说谢谢。”

    其实也没有跪太多次，因为来看南一山的人太少太少。

    零零星星就那么一堆亲戚。

    南一山没有朋友。

    张罗这事的大伯请了所谓的“士”法，南桥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觉得他在装神鬼。

    二姑不住地提醒她：“哭来，南桥。这个时候要大声地哭来。”

    南桥死活哭不来。

    葬礼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吵了起来。

    一丁火苗迅速燃了所有人的。

    争吵有关于南一山留的那笔钱和一房，他们人人都说自己有份。

    南桥站在灵位前，回看了父亲的照片，没有说话。

    照片上的南一山温柔地笑着，像个慈祥的父亲。

    人群里，大伯在大声说：“我是他大哥，从小到大帮他收拾烂摊，这钱难不该留给我？”

    三姑嘴：“当初妈死的时候，那房本来说好留给老三，结果二哥太穷，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让给他住，也没收过他钱。现在他走了，这钱怎么说都该给我们吧？”

    “笑话，他没工夫南桥，这么多年一直是我们在照顾他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看这钱该留给我们家！”

    ……

    南一山有四个兄弟姊妹，每个人都拖家带地站在这里，为了他留的钱和房争执不休。

    然而并没有人悲伤。

    南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这场争论似乎永远没个。她默不作声地走了殡仪馆，可笑的是竟然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开。

    四月初的吴镇，雨淅淅沥沥个不停。

    大门外的梧桐树，靳远淋着雨站在那里，细碎的刘海被浸得透，贴在额上几乎挡住睛。

    见南桥走来，他焦急地迎上去：“南桥。”

    南桥应了一声，顿住脚步。

    好半天，他才问：“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

    南桥也想问自己。她胡抹了一把脸上的雨，说：“到走走。”

    “到是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