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备几盆炭炉。”

    他是看到屋只燃着一盆炭火，烧得已经不旺了，就连他都觉着上有些凉意，更何况傅赵氏一个妇人。

    傅赵氏笑了笑，：“住了多年，倒也习惯了。”

    京城的冬天一贯是这么冰冷彻骨的，她在这儿待了也有四五年了。

    傅绍堂没再说什么，炕桌上搁着几本经书，他随手拿了一本在那翻看。

    冬日里光本就不足，外还着雪，光线不免有些昏暗，傅赵氏过去了盏油灯过来。

    他在看佛经，她便拿了一旁的针线篓，将一旁没完的鞋袜完。

    两母女皆这般沉默着，过了许久，傅绍堂才搁经书，“今日我见到了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

    他轻声说，傅赵氏抬凝视着他，她这个儿生来就聪慧，很会察言观，寻常过来，也只是略坐坐就走了，极少与她提这些，也晓得她不听……今日却反常地提起……傅赵氏搁了绣绷，静候他的文。

    “我……本该是要怨恨于他的。”他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可见到他的那刻，我反倒觉得庆幸。”

    他有些自嘲：“庆幸他还活着……”

    “有些人，我不是不想忘，只是总也忘不掉。”

    他甚至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也开始有些理解，傅赵氏为何会选择待在这庵庙里，终日与佛祖为伴了。

    至少有了神寄托，就不会想起那些往事，想起那些令人伤怀的旧人……他难得地在傅赵氏面前了这样的一面，声音带着又沉又哑。

    外人都他不近人，有一副铁石心，为了仕途能抛一切……却极少有人知，他其实是个极念旧的人。

    知莫若母，傅赵氏当然知他说的是什么……只是都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人和事，早便与他们不相了。

    今日他旧事重提，怕是受了那所谓故人的影响。

    傅赵氏不知该如何安，也知，他只是一个人隐忍得久了，想说来与人听听罢了，并非真的来此寻求藉。

    抬手轻抚他的肩膀，又觉不妥，生生缩了回去。

    顷刻功夫，傅绍堂便已收拾好绪，恢复一贯的清冷，站起：“我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您。”

    言罢，便转去了。

    傅赵氏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终是轻叹了一声，继续低着自己的针线活儿。

    “二爷……”

    淮安恭敬地迎了上前，颇有几分言又止。

    “走吧，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