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善终。”

    曲负漫漫地说了这一句，心不在焉也似，站起来，抖落满清霜月。

    他说：“杀人的事多谢璟王意，只是这场较量我还想玩到底。就先不必了。”

    “时间差不多了，走罢。”

    靖千江拉住曲负，问：“你如何城？”

    此时已是半夜，城门要到第二日天明才会重新打开。

    曲负：“有办法。”

    他说有办法，那肯定是真有，靖千江略一沉，说：“前方应当再无危险，那你路上小心，我回军营去，免得有人趁机纵火，销毁证据。”

    他想的倒是周全，曲负发现，靖千江是当真十分认真地，也在琢磨着怎么搞卢家。

    或者，他也可能是想搞卢家背后的太。

    曲负跟靖千江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少年时期最曲折坎坷的两年，重逢后又足有十年，他们相识相，但从未心。

    毕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曲负的目的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他并不相信所谓的旧。

    亲尚且可以抛弃和背叛，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维系的两个陌生人？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

    作为最重要的目标人，齐徽被他扶持多年，也曾有过信誓旦旦许诺一切的时候，但最后的结局，依旧是猜疑与决裂。

    因而靖千江与他合作，这合作中几分真心假意，对方的真实想法又是什么，对曲负来说是没必要知的东西，能达成目的就行。

    只有被握在手中的利益，才是唯一能靠的住的。

    不过以前再怎样，对方的曲负还是大能摸透的，如今……这一世的靖千江，心思倒好像更了。

    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在计划何事，为何要来到军营中扮这么一个不起的小兵，真让人疑惑。

    疑惑之外，又难免对世事即将如何翻搅，生了几分兴味——

    毕竟重新活过，让一切事态的发展从上一世的轨迹中脱离，才是真正崭新的人生。

    曲负微笑：“殿，请。”

    *

    等到靖千江走后，曲负只带了两三个侍从，绕到京城之北，直冲建武门而去。

    守城将领声喝问：“何人夜擅闯城门？！”

    “兵清吏司主事曲负，有急军来报，请守将速开城门！”

    此地守城者乃是宋家旧，听见曲负这三个字先是一警醒，立刻想到此人应是老太师挂在嘴边的亲亲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