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背着李庆成，方青余集合残军绕路东行，李庆成发起烧，嘴里说着胡话，有时是“慕哥”，有时则是“青哥”，浑浑噩噩，不知所云。

    李庆成吁了一气：“还在么？我不碍事，走，上路吧。”

    张慕答：“小了些，你还难受么？”

    方青余一个激灵，李庆成：“抓住他！抓住这反贼！”

    这一随行众哗然，方青余站起时又大笑，笑倒在泥地上，摔得满泥泞，李庆成怒吼：“你还笑什么！给我打！”

    张慕只定定看着李庆成，不住疾。

    张慕本就不擅言辞，此刻骤闻李庆成所言，只觉脑中嗡一声，犹如遭了重锤，前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应答是好，久埋在心最恐惧的后果，都随着李庆成寥寥几句，被尽数揭了来。

    李庆成摇了摇，勉力坐起：“你怎么又跟来了，娥娘呢？”

    方青余盔甲被解，被士兵们拳打脚踢，在地上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单衣衬

    李庆成回手了张慕背后的无名刀一个趔趄起，抡刀便朝方青余上猛砍，无名刀乃是钝刀，李庆成无张慕那般浑厚膂力，却也把方青余砍得踉跄退后，摔山外。

    兵士们抓住方青余着，李庆成：“打他！”

    方青余欣喜不胜：“庆成？！”

    张慕颤声：“去何？”

    方青余发，解了战簪，一漉漉的发披着，穿铁甲，蹙眉看着李庆成。

    李庆成堪堪起，继而一栽倒去，摔在泥地里。耳边最后的记忆是张慕焦急的声音。

    李庆成一声，躺在山里，铺着毯，嘴里满是苦涩的草药。

    “哑？”李庆成颤声问：“有人吗？来人！”

    张慕握着李庆成的手轻轻挲，一醇正的真气虎合谷，经手明经，过檀中气海，李庆成神智清明了些，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

    “你……没事罢，哑？”李庆成竟是被看得有些怕了，想摇他，却又不敢碰，先前在岐黄堂看到的，这哑抬手能把一栋土墙轰塌去，只怕举手投足便有千钧力度，一个收不住自己便立完。

    “雨停了？”

    李庆成怔怔与方青余对视三秒，继而怒火尽数爆发，吼：“方青余——！”

    方青余英俊的脸上现难以置信的笑容，问：“你都……想起来了？”

    李庆成眸中满是不解，看着张慕，答：“北良，找我四叔。”

    方青余疾步了，问：“怎么了？”

    张慕一路沉默，最后天渐暗，方青余寻到一个僻静山麓，全军再次暂歇，整顿伤兵，预备明日起行。

    39、眉山

    张慕：“觉得冷，为什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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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庆成微微眯起，眉宇间一抹疑惑。

    张慕一怔。

    翌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李庆成再睁时，火光照亮了他清秀的眉。

    李庆成倒拖刀来，这番举动已惊动了周围士兵，李庆成还未意识到不对，令：“抓住方青余，别让他跑了！他是逆贼！”

，思维慢了半拍，最后：“罢了，还是先绕路走再作计较。”

    李庆成几次要起，却觉重脚轻，迈不开步，方青余终于察觉异状，颤声：“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