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明白了，他太明白时间能在不动声之中就改变一个人本的可怕力量。

    作为前教，在天间盛传的黑暗渊呆的太久，本就不可能是那淤泥而不染的莲，尤其是在与木回风的势力对抗的那三年，他近乎是经历了一个夺权者一生之中所有会经历的诱惑、杀戮、利益、死与生之间的挣扎……

    他不敢也不能全然相信任何一个人，而其中最不能信任的，是温如故他自己。

    试问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信任的人，又如何去相信周围的人？

    他的确有尝试着给予宁琛分信任，但那并不是全盘的信任，至少当宁琛的时候，温如故不到全然相信对方还能清醒过来。

    “好，”温如故却这样微笑着了对方的发，答：“从今以后，我最信任的人，只会是宁琛。”

    抱歉。

    温如故的嘴无声地开合了一。

    无心瞒骗，但……倘若这样能让对方觉到心安。

    温如故看着宁琛亮起来的眸，心里却狠狠地揪了起来。

    多么可笑，在上辈他是他的死敌，而现在温如故却在为了自己的瞒骗，可能会在某一日导致对方发觉而难过。

    可是……可是，就算温如故是这样的怀疑、质疑着自己的，但是他却十分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见到宁琛第一的时候，自己心的想法。

    这个孩有着和他同样的寂寞而又不甘的灵魂。表面上看似平静，却一直对这个世界怀有刻的愤怒与怨怼。

    温如故突然想起了一句存在于话本里的对话——

    譬如海枯石烂的永恒也许不存在，但是如果一粒沙里有一个无穷的宇宙，一刹那里想必也有一个不变不移的时间。（注）

    而温如故的本心……

    他希望对方一生宁静无波，心如玉无瑕。

    这是温如故见到宁琛之时便萌生的从一刹那到永恒的，不变不移的……本心。

    无常。

    “金副使！”

    近侍拦住木回雪：“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灵戊殿。”

    木回雪皱了皱眉：“我是来回禀天门之匙的况的，主怎会……”

    俄而，木回雪恍然：“好吧，他有无说明几日才能解禁？”

    两名近侍尴尬地对视一，知木回风无故的消息瞒不住这个冰雪聪明的金副使，而后其中一名开：“三日。”

    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