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去世，她来纪家吊唁时，其实已经是孝在。

    不没好准备，老一辈就这样彻底退场，他们这一代已经被推上风浪尖，除非斗败退场，否则至死方休。

    纪老爷上山那天也是个雨天，纪家墓园位置很偏，可以看见远的青山在雨里影影绰绰，予舟撑着伞在墓前站了很久，我没有说话，只是在远等着。

    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要给彼此留足独的。而且我也不知该如何安予舟——因为他表现得一也不需要安。

    第二天予舟就回去上班了。

    他仿佛又变成原来的样，大而沉默，我们仍然互相躲着对方在烟，我躲在那棵越来越茂盛的海棠树，他是躲到书房里。

    如果不是那个人突然现的话，我是不会想到该如何跟予舟开的。

    那是在纪老爷去世半个月后，我在家里画画，傍晚沐蓁打来电话，说店里来了个大主顾，要定一粉彩，要求很，她搞不定。

    我让她跟那人订个时间，我次去店里跟她谈。

    沐蓁说不行，她非要今天见到我。

    我有疑惑，问：“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个保养得很好的阿姨，很优雅，坐着自家司机的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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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来的路上，我已经隐约猜来。

    不知于什么心理，我躲开陈敛，自己开车来了店里。

    人在会客室，沐蓁等在店堂里，十分得意：“师兄，这次可是个大主顾，又快，已经把订金付了。”

    会客室有一扇墙是红木的多宝阁，上面的陈设都是非卖品，我从一个失败的钧瓷瓶和郎窑红之间看到她的侧影，非常瘦，虽然是坐着，上半却笔直，双手叠着放在上，确实是优雅。

    怪不得沐老说沐蓁一双睛是摆设，学不了画——她竟然没发现，这位“大主顾”的半张脸和我像是一个模里刻来的。

    其实我也想过要找个时间了结这段事，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

    她会找上门来，是意料之外，但也是理之中。

    邢云弼一撤，连家的境太尴尬，予舟现在已经彻底接手纪家，这时候还不来求饶，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求饶了。

    以予舟的脾气，去家里找我死路一条，来店里找我才是正确法。

    真是一步好棋。

    我刚从画室赶来，上衬衫还溅着颜料，发也蓬蓬，随便抓了两，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