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如瀑堆叠在锦被上，越发显得那张脸纤小苍白，似是听到动静，床上的人睫微颤，睁开来。

    “程微？”程彤猛然坐了起来，牵动上伤，忍不住一声。

    “你去！”程微冷声对领路的婢。

    婢迷迷糊糊应一声是，转去了，还顺带掩好了门。

    程彤气急：“程微，那是我的女！”

    她指挥起来怎么这么顺手？气死她了！

    程微毫不客气坐来：“放心，我又不跟你抢。程彤，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程彤气势一收，掩饰：“什么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不舒坦。你这么不请自来，就更不舒坦了。”

    程微眯打量着程彤，把她看得很不自在：“嘛，我脸上有呀？”

    程微一言不发抬手，猛然拽落程彤衣袖，雪白的肩。

    肩错的抓痕目惊心，程彤忙拽住衣裳：“程微，你变态呀？”

    程微伸手住程彤脸颊，用力拧了拧：“程彤，你就是死鸭嘴，以前和我斗嘴的能耐哪去了？我问你，这是太的，是不是？”

    程彤挥开程微的手，一终于忍不住落泪来：“是又怎么样？我哪有什么能耐，既无父兄撑腰，又无立之本，不生生受着还能如何？难要我一剪除了太的孽吗，那我娘怎么办？我弟弟们怎么办？”

    程彤望着程微，泪如雨落：“程微，我没有你有力的母族保护，更没有你超脱世外的份。我娘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村女，我大弟没有二哥的才华，小弟尚在稚龄，他们全都指望我能在这吃人的里活去。只有我活着，他们才能在那同样吃人的伯府里活得好。程微，我连死都不敢，你懂不懂！”

    程彤耸动肩膀，终于痛快哭起来。

    程微沉默，任由她哭个痛快，等哭声渐止，才伸手拍她肩膀：“我懂。因为我曾经，也有连死都不敢的时候。”

    那一场场噩梦与一桩桩现实的织，曾得她恨不得去死来逃避，可是她不敢。

    她怕她死了，那些无人可以预见的噩梦就真的如期而至。

    “你也有过？”程彤抬眸，望着程微。

    “是啊，我也有过，但这不意味着咱们就该忍气吞声！”程微眯了眯，“谁说咱们不能拿太怎么样的，我有办法！”

    程彤旋即泪：“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