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儿，那就只能提前来陪他了。

    他不怕有罪，他愿意背着这份罪安心闭上睛。

    “二哥，我不要听这些，我只要你活着！”程微连哭都哭不来，满手血泪，是二哥的，亦是从她心里来的。

    “傻丫，叫我清谦吧，我……”

    后面的话程澈没有说完，他静静靠在程微怀里，终于没了声息。

    “清谦，清谦？”程微摇了摇他，整个人像是被去了灵魂，了无生机。

    “太妃——”隐约听到动静的画眉站在门喊了一声。

    “去，谁都不许来！”

    外来的声音让程微再次回到现实。

    门外瞬间没了声响。

    程微拿起帕替程澈拭脸上的血迹，泪好似了，在那冰凉的上印上一吻，猛然把染血的帕掷到地上。

    “阿慧，阿慧，你来！”她厉声喊。

    镯里传来阿慧低低的声音：“我一直在。”

    “这样你满意了？”程微边哭边笑，发间的簪照着心狠狠刺去，“你想要，都给你好了，随便你去报仇，随便你去折腾，只要你替我照顾好我的阿枣——”

    “快住手！”阿慧看不到，却能清晰受到程微烈的死志。

    可镯里的一缕幽魂到底阻挡不了什么，那尖利的簪刺肌肤之时，程微发一声惨叫，随后便倒在了旁边人的上，二人的血渐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再分彼此。

    她勉睁，笑了笑。

    这好了，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了，哪怕是死亡。

    二哥那么聪明厉害，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阿枣一定会平安大的。

    脚底没有红痣的阿枣，是个很有福气的小胖呢。

    程微闭上，脑海中走观闪过许多人。

    有她恨的，有她的。

    她甚至看到了一位面容模糊的妇人。

    那个妇人一直在谢，谢她与二哥在那年闱的踩踏事件中救了她的儿。

    妇人说，以后每年去观烧香祈福时，她会祈求二位恩人白偕老，一生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