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动怒？再看他写的字，是半句诗：去夏来终归易，凤凰木相依。

    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

    既是没人惹了沈清弦，那便是他自己想到了什么，所以气到了。

    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大动肝火？

    是关于谁的事？顾见心中的不安愈甚，总觉得有什么他不知的东西在暗地滋着。

    沈清弦气了一整天，吃不喝不，躺在床上只觉得闷得上要离开胎了。

    他这般模样，顾见也忧心得很，他劝他吃些东西，沈清弦不理他；劝他喝药，沈清弦不看他，再多几句话，沈清弦便：“臣想歇息了。”

    顾见手掌攥拳，只得：“朕就在外面。”

    沈清弦已经闭上睛。

    两人相了十年之久，从未有哪一日是这样的。

    他们一直都很洽，近一年更是甜得像是同心一的。

    顾见很愿意照顾他，很喜他依赖他，也很他黏着他。

    可如今他竟连看都不愿看他。

    到底怎么了？

    顾见很茫然，他不知缘故，可心却一沉再沉。

    他忽然发现，自己离他仍旧很远。

    再近的距离也能被推开，再亲密的关系也可能被丢弃，再怎么想靠近也可以被拒绝。

    天渐黑了，沈清弦也没找他，他便这样在外面站了一宿。

    人们也在外跪了一宿，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被圣上迁怒，而丢了命。

    沈清弦气了一天，晚上睡得也不踏实。

    他这破，一病便像被火烧过的枯木，一阵风都能给散了。

    他难受了就想顾见，让他抱着睡会舒坦得多，可一想到他就气，越想越气，一气更难受，哪里还肯见他。

    这一宿他睡得浑浑噩噩，顾见也站得浑浑噩噩。

    天亮后沈清弦渴了，低声唤人，顾见却先听到了。

    他急忙来，给他倒了杯。

    沈清弦睁一看便愣住了。

    顾见浑漉漉的，发还在滴着，底有丝疲倦，但双眸却仍是明亮。

    沈清弦本想赶他去，如此一看又心了：“外面雨了吗？”

    顾见这才反应过来，他怔了：“我去换衣服。”

    沈清弦问他：“陛……您一直在外吗？”

    顾见：“嗯，朕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