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近，沈清弦的幻术像被踩碎的玻璃般，一瓦解，一崩离，最后成了坠落的星芒，绚丽了盛放的大片桃。

    顾见端着茶，放到桌上后，仔细给沈清弦倒了一杯。

    沈清弦接过茶杯，轻啜一后，皱着眉心松开了些，显然是被茶香给调剂了心。

    沐熏没抬但也看得到，瞧顾见这熟门熟路的模样，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万秀山了。

    沈清弦喝了会儿茶，看沐熏这魂不守舍的样，叹气：“你好生想想吧，想明白了就来找我。”

    言罢，沈清弦便起对顾见说：“我们去后吧。”

    顾见自是全依着他。

    万秀山大得很，三人待在上，若是不想见面，那数百年都别想能找到彼此。

    顾见也没再提沐熏的事，只陪着沈清弦赏月茗茶，倒也惬意。

    他们如此悠哉乐哉地过了几日，沐熏却在前呆呆坐了几天。

    沈清弦：“我看他这七十多年就是这么荒废的。”

    顾见：“轻染圣人也是个。”

    沈清弦：“他只是自私又胆小。”

    这话有趣，顾见反问他：“怎么说？”

    沈清弦：“自私得接近鹰，没心没肺得折腾他，真正遇上事了又像个缩乌一样躲在这里，不是自私是什么？”

    顾见：“如果鹰真的毁了擎天六城，那他……”

    “连我们都觉得鹰不会这样的事，为什么他不信他？”

    说完这句话，沈清弦看向顾见，明显意有所指。

    顾见莫名心一刺，他轻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清弦也没再说什么。

    看起来好像是他认可了顾见的说法，可实际上？

    当局者迷，没错。旁观者清，也没错。

    可为旁观者的他们已经告诉了当局者的沐熏，为什么沐熏还是什么都不敢？

    也许这也是“当局者迷”，很多事只要没降临到自己上，都能冷静理智的判断，一旦其中，天大的理也是迷雾重重。

    等了很多天，沐熏也没来找沈清弦。

    沈清弦已经暗示得很明白了，他可以他的幻境，帮他寻找真相，但他不敢迈这一步。

    也许是擎天六城的覆灭对他来说太绝望，也许是他真的信不疑、认定再走一遭也是一样的结果，所以不想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