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目相对，又是各自一笑。

    不过在代表老爷去敬酒时，程季安又看到了一个人。

    一张桌上，她跟纪崇均走过去，席上宾客站立，她侧的那人也站了起来。觉到熟悉，她便转望去，然后她便看到了许久再不曾见到的乔薇薇。

    她再不似原来那样明艳，只是淡妆素裙，然而依旧丽。

    她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却是真诚，在一众的碰杯中，她轻声：“你的设计很彩，祝你成功。”

    程季安有些意外，最后笑着回应，“谢谢你。”

    乔薇薇的手上着戒指，小腹隆起，旁亦有个男人陪伴着。

    曾经她也着纪崇均，从年少一直到现在，放过自尊，亦放过脸面，可是忽然有一天，就豁然开朗了，不是她的，就终不是她的。

    或许是因为纪崇均对她最后的残忍，或许，也只是因为在画廊里，她看着画时的侧面。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自己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晚宴持续到十，便又纷纷离席。

    纪崇均和程季安没有回去，只是陪着纪老爷回到了纪宅。纪老爷有些喝多了，今天又是他的寿辰，总归需要人陪。

    纪宅里早已亮起了灯，等到汽鸣车，大门也已打开。

    纪老爷被扶着走，又坐了椅。纪崇均推着他前，程季安在边上照看着。

    等到了门，纪老爷却突然转说：“什么时候搬回来吧，一切总归都是你们的。”

    翠湖别墅是，纪宅是，整个纪氏亦是。

    曾经他总是不肯放手，现在他真的已经老了。

    程季安听着有些滞住，她意识到老爷可能有些误会，不过很快她还是了，“好。”

    住在外面的确是因为方便，可是除此之外，也是有一些芥存在的。

    老爷现在这番话，便就是想打消她这个顾虑。

    “什么时候，把你父母也接过来吧。” 纪老爷顿了顿，又说。

    “……”程季安有些意外。

    “家里人都少，他们过来，也闹些。”纪老爷又。

    程季安抿了抿，又应了声，“嗯。”

    纪老爷突然松了一气，握着拐杖的手也有了些松开。

    看开了，也就真的看开了。

    纪老爷很快就回到房中休息起来，程季安和纪崇均看着他睡后，也一起回到了他们的卧房。

    老爷脚不便，卧室换到了楼，他们的依然在楼上。

    是个很大的房间，装饰偏中式古典，与整座纪宅的风格相统一。程季安对这里有些陌生，她也这里不过也就住了一晚上。

    纪崇均却是从小生活在这里，对这充满了别样的。

    门已经关上，纪崇均将程季安抱住，叹了气。不是怅然，只是心满意足后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