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颤抖，飞快地考虑着利害关系。

    这老氓要是爬来，一定会搜寻地窖里边的东西，可地窖里除了玉珏，就是些陈芝麻烂谷，以及为数不多的菜和面馍馍了——见到这些，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不来搜自己的，也会再打自己一顿愤。

    可这已经足够孱弱的小孩哪里还受得住再一次的毒打？哪怕再次侥幸死里逃生，殴打过程中玉珏又会不会被他发现？没了玉珏换钱，等待他的还是一个死字。

    莫颜呼的频率越来越快，他心一横，神倏地冷了来，抓机会用力撞了竹梯一。

    梯砰地一声应声而倒，莫颜抓起块散落在地的石，冲到猝不及防被压在梯的男人前，拼尽所有力量对着他脑袋砸了去。

    可气力到底是不够，男人挨了这，只怒斥一声就要推开莫颜站起来。

    莫颜被推得踉跄退后，血与狠劲同时翻涌，不能、不能让他站起来！站起来死的就是自己了！

    他看不见的衣服里，白玉珏上光芒一闪。

    “啊啊啊啊！——”莫颜从腔中发濒死般的嘶吼，恍惚间，他的力量似乎大了千百倍，一将正在起的男人再次撞倒，瘦弱的脚掌踩住对方黑黄的脖，小男孩儿中划过骇人的凶光，手中的石块直接击中的颅骨！

    颅被砸到地面上，发沉闷的声响，鲜血乎意料地就这样迸溅了来，莫颜尚未回过神，只凭着本能再次砸了足足十，才了气坐倒在地。

    黑暗的地窖里，只有那小小的一方光芒。

    莫颜仰着，望着那光芒中缓慢飞扬的灰尘发了会儿呆。

    耳边，是鲜血逐渐蔓延开来的细微声音，莫颜闭了闭，低去看男人的尸。

    彻底碎烂的颅里红红白白，那张恨得原主铭心刻骨的蜡黄脸庞已没了正常的形状，只余一双睛还怒瞪着，歪歪扭扭地觑着他。

    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双手，莫颜后知后觉的了泪。即使他的心智已经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可现代社会和平安宁，何曾想过自己会命悬一线、会亲手像野兽般杀死别人？

    摸索着住的玉珏，莫颜哽咽的声音中绪过于复杂，既宣原主留的最后一绪：畅快、解气，又包着莫颜自己的后怕和惶恐。

    “唔……唔哇啊啊啊……”随着绪的释放，莫颜的哭声越来越大，小孩脆脆的童音分外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