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的。他一直知。

    他看向车窗。惨淡天街上的来去人都成了虚影，季琛后，裴鲤在驾驶座上耐心地等通灯。

    16

    季琛估计裴鲤的疑问有一座山那么多。但裴鲤什么都没有问。

    他没有问季琛为什么离开，为什么辞职，为什么联络不上，像是打算彻底退裴鲤的人生轨迹。

    他也没有问季琛为什么病了，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他，为什么季琛半年来的病历那么目惊心。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季琛不说话。

    季琛猜想这也是来自指导手册的建议。他为此心存激。

    漫的冬季令季琛日益倦怠。他知自己表现得有多糟糕。

    季琛的病在青期后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他从大二开始停药了三年，几乎完全康复，直到肄业半年后因为压力复发时，他的症状也只是在无人郁郁寡——和地球上4%的人类一样，轻度抑郁。

    那跟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季琛现在会独自抱膝坐在窗边很久。时间在他周悄然行走，而他什么都不知。

    他渐渐失去神与活力，神恹恹，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总是久地独自呆着，只有每次服药后到血药峰值的那大半个小时里会有意识地去些什么，像是看书、聊天、或者漫无目的地散步。

    那大半个小时并不是天堂。季琛会在药作用产生一轻浮的温，他会无遮拦地倒积蓄在他心底的毒：那些悲观的、绝望的、厌世的念，那些负面的观与批评，那些毫无逻辑的抱怨。

    然后他会在药效果减弱时上一整个午懊恼自己的行为。

    一切就像是他整个初中生涯的翻版。

    季琛能觉到他说那些负面言论时裴鲤的错愕。也许裴鲤已经掩饰得很好，但季琛足够也足够了解他。

    当然，那不是裴鲤的问题。一切的错归于季琛，一切的痛苦煎熬也都属于他。他喜裴鲤，早已习惯于用最好的自己面对裴鲤，用自学来的心理知识表现一个不那么开朗却十分乐观、认真生活的外在形象，可是——

    “可是还有一个我，你怕不怕？”

    也许裴鲤不怕的。

    他并不推开季琛，看着他的神温依旧。他有着完的倾听姿态：不反驳、不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