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衣服。季琛猜想他大概一夜没睡。

    季琛到疚，好在心脏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就像药副作用一样。他会彻底地远离裴鲤，这大概足以弥补了。

    “你要走？”裴鲤的目光落在门廊的拉杆箱上。他的声音沙哑：“不是说等我回家再——”

    季琛有些意外，然后意识到这挽留大概还是在客的范围。他笑了笑，希望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涩：“合同已经订好了，晚住亏的。”

    裴鲤“哦”了一声，迟了半拍才问：“是昨天那间？”

    有那么一瞬间，季琛想保持沉默，然而他回答：“是的。”

    裴鲤的手在休闲上蹭了一。季琛熟悉这个动作。那意味着裴鲤很张。

    裴鲤低声说：“你不能留来吗？”

    季琛委婉：“不合适的。”

    裴鲤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又兀自沉默来，没有继续纠缠。他接过季琛的箱，转开门：“我送你。”

    季琛是照公耗时安排发时间的，到公寓的时间比跟中介约好的早了将近一个小时。灰蒙蒙的天，街都拢在影里。积雪已经没到脚踝了。

    裴鲤车走了一圈，季琛拉着箱留在原地。他等待着一次告别，却等来了一个突兀的邀请：“先吃早饭？”

    季琛沉静地看着裴鲤。他知裴鲤舍不得。他自己也舍不得，比裴鲤更甚。但是季琛已经自私得足够久了。也许，如果他再正确一——不论是别上，还是心理上——他都至少有勇气期待一个结果。

    而现在的他是不得到的。任何结果都只可能来自裴鲤的忧虑与担心。可是裴鲤没有义务他的救世主。

    他可以靠欺骗自己过活，却不能忍受伤害裴鲤带来的愧疚。

    季琛挥手说：“裴鲤，再见。”

    距离有儿远，他看不清裴鲤的神，也没等到裴鲤的回应。

    季琛拖着箱独自退场，单薄背影很快就被灰霾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