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握着季琛的手腕，一时没有回答。

    季琛站在裴鲤侧后方，看不见裴鲤的表，也无从得知他的心思。他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确认。他很难受，绪就快脱离掌控，脸仍在疼，手腕也被裴鲤掐红了。

    季琛试图挣开裴鲤的手。

    季琛的手腕细瘦，力度也不大，裴鲤却被那动静一惊，腰背得更直了。

    裴鲤说：“爸，我喜小琛。”

    季琛一怔。

    裴绍林怒：“裴鲤！胡说些什么！”

    裴鲤却没有如他所愿地收回那句话。他重复：“我喜他。”

    他的声音低哑而沉重，也不知是要取信裴绍林，还是在说服自己。

    裴鲤松开了季琛的手腕，沉默地站在原地。

    隔着他的肩膀，季琛看见裴绍林又扬起了手。

    早在裴绍林扇季琛的时候陈彤旗就跟着李玉华过来了。

    他原先以为自己是来送人顺便拜年的，后来意识到他可能是隔着柜门看了一场秀恩，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目睹了一场家理大戏。

    有裴鲤遮着，陈彤旗也看不清季琛的神，只知他被打了。见裴绍林要对裴鲤手，陈彤旗自忖没资格裴家家事，权衡轻重之，先趁把季琛拉了厨房。

    李玉华在裴绍林作势要动手的时候就扑上去了。她拉着裴绍林，一边劝一边朝着裴鲤喊：“快给你爸歉！说你不喜男人！说啊！”

    裴鲤不说话。

    他比裴绍林几公分，沉默地站着也像是挑衅。裴绍林都气红了，又怕伤着李玉华，耐着把她推到一边。

    李玉华没那么大劲儿，被推搡两就松了手。她茫然地看着裴绍林，忽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

    裴绍林烦躁地一甩手。裴鲤绕过了他，沉默地转蹲来，安他妈。

    裴绍林失去了发作目标，一腔怒火尽数转到季琛上。陈彤旗警惕地护着季琛退了一步，裴绍林却没有再对季琛动手的意思，只是恨声骂：“我还当你知耻！我他妈还当你知耻！”

    陈彤旗明显觉边的季琛在发抖，呼也越来越重，像是不上气。他不知所措地看向裴鲤。裴鲤还在劝他妈。他的脸落在影里，看不清神，只是一个劲儿朝陈彤旗摆手。

    那是让他带季琛走的意思。

    陈彤旗连忙揽着季琛的肩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