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你不准！你不能！！”

    她歇斯底里，连日来的委屈在里藏着、憋着、她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初宁没有这么示弱过。

    她一向潇洒、独立、用自己的方式、虽然艰难，但尚算清醒地存活于这个弱的链里。她本可以片叶不沾，却偏偏遇到了这个克星。

    此刻的初宁，哭得像个孩。

    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她越活越倒退，毫无章法地打了她原本的生活节奏。

    “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初宁不断重复这四个字，像个被人欺负得死死的小姑娘。

    这间屋，冷得叫人发抖。

    迎璟偏过，睫一动，泪就这么砸了来。

    人在世间浮沉，难逃人世事的淬火。

    不年龄、份、男女，不论大与否。

    哪有什么不朽金，你要成，就没有任何谈条件的余地。

    初宁脆弱的一面迎璟的睛里。

    他心都要碎了。

    “别哭。”他走过去，哑着声音说。

    初宁挡开他伸来的手，倔地逞能：“你走。”

    迎璟却一把将她抱住。

    两手臂像铁圈，把她死死地困在怀里。

    初宁越挣，他越用力。

    最后她张嘴往他手背上狠狠地咬，泪无声地，像受伤的小兽，拼死了劲，绝不松。

    迎璟面不改，生生忍着。

    他声音沙哑，的呼扫在初宁的肤上，像冬去来，从南方来的第一阵风。

    “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很喜，是一位日报的主编在北大毕业典礼上说的。”

    初宁咬着，牙齿像锋利的刃，泪糊一片。

    “她问，这个世界你们最怕什么？”迎璟鼻音重，却一字不落地背了来：“……最怕的，是你们已经不相信了——不相信规则能战胜潜规则，不相信学场有别于官场，不相信学术不等于权术，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因为追求级别的越来越多，追求真理的越来越少；讲待遇的越来越多，讲理想的越来越少。”

    他声音好听，沉沉的像大提琴上的音符。

    每一个字，都钻了初宁的耳里。

    她渐渐松了，又一波的泪却止不住地汹涌。

    迎璟抱着她，心用力、炽、像要穿透骨骼，告诉她，他有多定。

    “初宁。”迎璟哽着嗓，嘴轻轻扫过她的发，细腻而又隐忍，像是一个若有似无的吻。